王大智从医院里跑出,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打个寒蝉,不敢再返回,给童娜打了个电话说一声,而后,他优哉游哉地回了公寓。
一进公寓,他便听到大黄愤怒的狗吠,一声比一声激烈,他心中一奇,大黄平时是不会对人吠的,除非是抢了它的饭碗,亦或是有人对李大爷不利。
莫非有人步了他的后尘,将主意打到大黄的身上了?
他心中疑惑,迈步过去,前面一拐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和地下室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李大爷居住的地下室,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子正从地下室里面往外搬东西,那皱巴巴、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被子,那缺了几个口子的小锅,那七八十年代留下来、标有建军节字样、凹凸褶皱的铁桶,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
“李大爷您这是要搬家呀?”
王大智挠挠头,走过去朝李大爷打了声招呼,嘿笑道:“您老这是要搬到哪儿去呀?以后有空我常去看望您。”
李大爷坐在地下室前的一块小石墩上,听得王大智的动静,叹气道:“能去哪,就是晒晒太阳罢了。”
“晒太阳!?”
王大智一怔,看了看那些几乎都要霉的器物,了然地点点头,“嗯,是该晒一晒了,都快长蛆了。”
“你们这帮混蛋,快把我爸的东西放下。”
忽然,一个中年胖子从公寓门口呼啦啦地跑过来,手上举着一把“闪光”的“利刃”,冲到那帮流里流气的小子面前,怒喝道:“你们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子一看中年胖子,均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指着中年胖子不屑道:“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今天胆子不小嘛,都敢那把破玩意来威胁我们了。”
王大智无语地看着中年胖子手中的“利刃”,那是一把用硬纸片划拉制成的纸刀,上面画着两颗丑不拉几的星星,勉强可以说是“闪光”。
这时,一直坐在小石墩上的李大爷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杵着他的导盲棍,往中年胖子的地方摸去,颤声道:“大辩啊,大辩啊,我的儿啊,想死老爸了……”
“大便!?”王大智满脸诧异:“还有人取这名字?贱名好生养?”
“大便,大便,你的身子怎么那么臭~”
几个小混混忽然唱起蜡笔小新里面的大象歌,将其中的大象换成了大便,一个个捧腹大笑,讥讽连连。
“大便,大便,你的身子怎么那么臭~”
王大智不由自主地跟着摇摆轻哼起来,好有童年的味道。
“汪汪~”
大黄浑身炸毛地瞪着中年胖子,呲牙咧嘴,目露凶光,一副恨不得吃掉中年胖子的模样。
“爸~”
中年胖子一脸的无力,“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辩,亲昵地叫我小辩子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叫我大辩?”
李大爷笑呵呵道:“这是你妈给你留下的名字,当然不能乱喊。”
“我选择狗带。”(注:狗带=god,即去死。)
中年胖子痛哭流涕,这是亲爹啊!
“汪汪~”
大黄狂吠地更加凶猛了,吼了两声,它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一脸警惕地看着中年胖子,暗自寻思:这死胖子,不仅对我主人不好,还把主意打到了我精美的项链上,你千万别落单,否则狗爷我咬死你。
王大智这时看出不对劲了,原来这几个小混混不是来帮大爷搬东西出来晒的,而是要赶大爷走,他想通后,顿时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怒喝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凭什么欺负李大爷这个孤寡老人。”
“孤寡老人!?”
中年胖子哭得更加凶猛了,内心差点没崩溃:“这位兄弟呀,我只是选择狗带,却没有真正狗带,你一上来就给我爸定义为孤寡老人真的好吗?”
几个小混混一瞧王大智,不以为意,掏了掏耳朵,笑嘻嘻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可不是欺负孤寡老人。”
中年胖子:“……”——看来,在你们眼里,我是死定了。
“欠钱!?”王大智一怔,扭头看了李大爷一眼,李大爷身上可是有着他一千万的银行卡,怎么会欠钱呢?
“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钱?”
嗯,既然知道是欠了人家钱,人家这才上门找茬的,并非特意欺负人,王大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欠了钱,还上就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