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边军中配犯众多,但是辽人还是占大多数,至于东江军更多是辽东子弟,村民的无奈他们感同身受,眼下食物既然不算很缺乏,就更是一致拥护黄石的决定。
手下有几个将官虽然各有心思,但是既然黄石的决定得到了士兵的广泛支持,那他们也就从自己认可的方面来理解了。黄石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有点“王八之气”了,士兵和将领表现得越来越尊敬,手下也不太敢再质疑自己的命令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利大于弊。
或许复州并不知情,但是黄石的名字还是在附近迅速传播开,附近的村子很多都偷偷送来些粮食和物资,更有些血气方刚的辽民跑到南、北信口,向救火营巡逻队表示要投军。
这样陆陆续续黄石也收集了快二百辽民,而且还都是青壮。李云睿也向黄石报告,情报工作也变得顺利起来,不少村民都和东江军暗通消息。长生岛的情报网渐渐铺开,经过和李云睿商议一番后,黄石严禁任何形式的恐怖主义,地下工作者们不可以主动偷袭后金的巡逻队——不然黄石担心会有助于后金情报工作的改善,也会让后金对长生岛的地下势力有所觉察。
另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黄家主现他的家庭规模迅速扩大,一个月后一个新投入的家丁就被起名叫黄三六。和现代人的看法不同,这些毫无血缘、姻亲关系的家丁都被长生岛视为理所当然的黄家人,是属于黄家的一份子……
“这禁海令真是毒辣啊。”黄石又一次巡视领地,忍不住对身边的洪安通大牢骚。
九月以来,黄石一直想找机会偷袭后金巡逻队,但在禁海令面前,黄石获得情报总是很不及时。而且偷袭后金部队要深入陆地,这也大大增加了出击的危险,毕竟黄石没有几匹马。
最后就是收集人口和物资,据说有些投奔他的壮丁,半路就被后金捉了去,而每次找个村庄都要走上十几、二十里路,所以想劫后金征粮队也很困难,一网打尽做不到,不一网打尽就来不及逃回大海。
“大人不是曾在张盘大人面前讲过破解之法吗?”洪安通很不解地问,他身后是二十个黄家家丁。
各千总都不想要黄石的家丁作手下,说什么不好管理,所以黄石只好组建了家丁队。他把多余的亲兵都打出去做把总,只留下张再弟和洪安通管理他的家丁队,那些家丁私下称呼两个人为洪管家和张管家。
黄石笑道:“不是破解,是说禁海令愚蠢。”
“那大人怎么又说禁海令毒辣。”洪安通更不解了。
“战略上愚蠢,战术上毒辣。”黄石被问得有点手忙脚乱。
“战略?战术?”洪安通很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是的,我以后会找机会给你们讲,现在你们还理解不了。”作为亲兵的洪安通当然是黄石的心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其他长生官兵,都认为他将是黄石未来的军官、战将。洪安通自己也很有觉悟的向着着个方面努力,抓住一切机会向黄石学习治军的知识。不过黄石觉得战术的革新更急迫一些,先灌输些战术知识给洪安通也更有用。
在黄石苦于装备不足的同时,辽东明军自七月开始的反攻还在继续展,攻势不断向辽地内部展。
天启二年十月,东江张盘誓师旅顺,旅顺东江军吸纳大批溃兵装备,已经是毛文龙手中的一支劲率,因此毛文龙对旅顺军寄予厚望。
张盘也不负毛文龙所望,轻松击溃南关、金州附近的后金守备部队,并随即攻克辽南的永宁堡,在纬度上已经前出黄石的长生岛以北,一路上辽东百姓蜂起拥戴。
受此鼓励,十月底,毛文龙在东江杀牛祭旗,准备亲自出征,目标就是他最熟悉的横江、宽甸地区。
毛文龙上次奇袭镇江后就试图打通险山堡进入宽甸地区,这次他故技重施,一边加紧收买地方汉军,一边联络以前有过接触的地方势力。
而同时后金也开始做出反应,在毛文龙出兵朔州的同时,后金正篮、正白和镶红旗集结南下,复州守军也出兵策应,试图围攻张盘的旅顺军。
张盘在强敌面前,只好放弃了永宁堡,把附近百姓迁回旅顺,后金军一直追击到南关,张盘层层阻击,终于安全把军民撤回旅顺。
不知道辽南战事的毛文龙此时还在北上,赶到朔州后毛文龙集结了五个营、七千士卒,号三万,把兵锋指向了横江、宽甸地区,意欲直捣建州。
东江军主力轻松扫荡了长奠堡、永奠堡、大奠堡,然后通过宽甸地区攻克新奠堡,叆阳堡。在辽东明军试图拔除孤山堡攻入建州的时候,几千后金援军急速通过连山抵达草河堡。
草河堡位于叆阳堡西面三十里处,这样明军为了保卫退路和粮道不得的掉头接受会战,后金军和明军在酒马吉堡和叆阳堡之间展开野战,激战三日后不约而同地同时撤兵,双方都在事后宣称自己取得了重大胜利。
天启二年的明军攻势到此就基本结束了,但是东江塘报到长生岛的时候,全岛明军顿时一片沸腾。虽然明军上下都知道本军最终被逼退,但这是自萨尔浒战役后,万人以上规模野战中,明军第一次全师而退,第一次不分胜负。
虽然辽东明军已经退入宽甸地区,但后金军也退回草河堡,这意味着后金也蒙受了相当的损失。不过既然黄石知道后金军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所向披靡,那他的兴奋其实也很有限。
而东江其他军官没有这种觉悟,辽东明军上下都被巨大的成就感充满,连毛文龙自己也开始头脑热,东江军收复宽甸地区和一万户百姓更让他有些飘飘然。
毛文龙在战后写给朝廷的奏章中声称:
“克复全辽,一年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