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神君?”师叔吓了一跳。
“师叔容禀。”不听的语气轻松,似是全未将阎罗警告放在心上似的,将苏景从大判变王驾、诛杀要犯得见阎罗灵识化象过程大概讲过,这才回答了苏景之问:“青灯藤我未带在身上,这几天我一直住在金榕木殿,青灯藤和这座妖宫灵犀交换,似是挺聊得来的样子,不肯随我来离山,我暂将其留在了宫中。”
以前这等‘聊得来’事情也有过一回,聊着聊着紫桐妖宫就被青灯藤挂了铃铛,这次轮到金榕木殿了。
青灯藤未回青灯境,苏景松一口气。
陆崖九转开了话题:“这次叫你进来是为免你担心。”
最近,两位土著的灵智变得愈清澈,此事苏景还察觉不到,但老祖辨认得明白。这是个突兀变化,前后差别便如野兽开悟入妖一般:野兽没有智慧,刚入妖时得淳朴灵智但还不太会表达,是以刚晋入妖序的小精怪与野兽,于普通人眼中似也没什么区别,可实际里二者相差无异天地。
老祖暗忖两位土著会如此,很可能与上次西仙亭中青灯爆、屠灭墨巨灵之战有关,但终归是猜测,他也不敢确定。
两位土著得大精进,各自手中的炼化法术威力也得以猛扩,将青灯化境的气韵完全夺于法术中,青灯自内而外彻底封闭也是这个缘由。陆崖九在此地枯坐五百多年,莫忘记青灯境内的时间远比外间缓慢。由此他的困守也就更加漫长,这么长时间里,少女和老道都对他友善,大家算得朋友了,见他们有所突破,老祖很是欣喜。
不过欢喜之余,老祖又有些担心苏景:担心他会担心。陆崖九自己都未曾留意:以前他从不曾如此‘婆妈’的。其实再也简单不过的道理,困于青灯,唯一偶尔能来看看自己的人就是那个小子了...唯一的一个人。
几天前老祖开声,呼喊少女和老道现身相见。不过法术事情不是说停就能停的。过了些时候两人才各自抽身来见老祖。陆崖九说出自己的想法,打算让苏景进来一趟,告知其青灯境会做长久封闭,无需挂念。两位土著当即动法将苏景抓了进来。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了......
喜殿之内新人消失。宾客惊骇莫名。等了一阵还不见新人回来。人群免不了微微骚动,老太监也是一副惶急神情,诸般搜寻法术层层施展。可哪有会有所得。忠义之魔,那颗护主之心何须多言,虽只与帝姬、帝婿相认不到半天,心中对他二人那份关心却不逊贺余等人。不知不觉里,老太监眼中杀气冲腾,迈步来到掌门真人身旁:“帝姬、帝婿于这世界中有何强敌,还请真人指点。”
天魔认定他们是被敌人掳走了,管对方是谁、再哪里,他必要杀上门去!
若一定要给苏景找出个对头,在中土世界里,就只剩疤面青衣了。
这个时候三尸对望一眼,眼看着人群微乱,老太监要以伤残身疲惫躯去追追寻强大敌人,三尸有些呆不住了,可师叔藏身青灯是不能公开之事,雷动稍作思索,先咳嗽一声,见没人理会他又咳嗽了一声,还是没人望过来,雷动不排场了,直接扬声开口:“诸位莫惊慌,苏景与不听去了...去了哪里......”是啊,去了哪里?雷动是老实人,没有撒谎急智,顿一顿,吸口气,继续道:“我家二弟知道。”
赤目眨红眼睛,不慌不忙喝口水拖延时间,没能想出合适说辞,突然做声大咳,弯腰弓背单手手捂胸口,一副快要被水呛死了的模样,另只手对着拈花使劲招摆,示意:我说不出话来了,你上。
“这个...他们两个...来来来,诸位与我举杯,恭贺新婚大喜,离山苏景与莫耶不听...对,莫、莫耶!”拈花终于找到了说辞,口齿一下子流利了:“他们去莫耶了!这婆家行礼,娘家圆房为莫耶习俗,如今我们这边典仪已成,新郎官就送着新娘子去莫耶入洞房了。”
赤目不咳嗽了,伸手抹掉口角水渍,咧嘴笑着接口:“诸位有所不知,莫耶的洞房可不是件轻松事,新人一进去就是三天三夜!”赤目琢磨着,苏景见了师叔,总得好一阵子耽搁,最近遭遇的奇事频频,聊上几天几夜也不稀奇。
雷动举起手中杯:“不用去管他俩,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话没说完,身旁突然人影晃动,大红袍喜艳艳,小两口又回来了,把雷动吓了一跳:“这么快就、就洞完房了?”
“说得什么?”苏景一头雾水。
其一,青灯境两位土著都有法术在身,不可中断太久;另则,苏景与不听今日大喜,就算他俩愿意多陪老人一阵师叔也不会耽搁他们,把事情说完,不容苏景再啰嗦什么直接将两人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