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闲暇,苏景也会拿出那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看看里面的豆子,再晃一晃听听豆子撞玉璧的清脆声音......
三个月过去,苏景向尘师兄告短假出山去,带上阴司工匠去往无双城旧址,汇合三阿公送来的大群妖役,开始重建无双城。本就忙碌的日子变得更忙,苏景常常要在离山、无双城之间来回跑。其实无双城不重要,但他答应了戚弘丁、收下了无双传承,一份道义于心,他不敢怠慢。
剑魂屠晚自从吞吃了锐金境廿七宝物,就陷入沉沉昏睡,苏景能感觉它在不停地、缓慢地变化着,却摸不透这分变化究竟是什么。剑的来头太大,它太玄虚;影子和尚坐身鬼袍,摒心自守做不知不觉修持,几乎分不清他是在枯坐还是已经死了;蟒袍上的黑蟒也跟‘冬眠’了似的,它们在炼化骄阳天尊送给苏景的大礼:那条冥龙凶煞。什么时候能尽全功,苏景不晓得那些大蟒自己也不晓得。
炼飞峰、授火法、修剑术、代掌门、重建无双...一晃十年如梭,不听与藤子、三个小娃仍未出关,而苏景这边的忙碌总算了些小小收获:光明顶一脉妖奴、弟子悉数痊愈,伤势好得彻底,且因苏景以自己本元相助。大家的修为更得增长。
这十年里。叛徒叶非再没有过丁点消息。离山下的封印还是老样子,随时会破但一直没破,小车不倒就推着走吧,反正那封印没办法修补。苏景等着。等那一天。拔剑迎六耳!
再就是,那潮汐的前锋到了,中土世界的灵元变得浓郁起来。是好事,但并非‘雨露均沾’,总会有些本不入流的散修甚至凡人,一觉醒来突觉心慧目明、力气也随之暴涨。真就如雨后春笋似的,短短几年中,东土修行道上添出不少小洞府、新门宗。
这些新门宗现在还不成气候,可是莫忘记,现在也只是潮汐的前锋到来而已。
灵元大潮席卷整座世界,自也包括南疆,野蛮之地新崛起的妖怪可不会像东土修家那样守规矩,齐凤国有修元未损的诸多大妖效忠尘霄生,稳稳能镇住局面,可天斗山的辖地就不那么太平了,大祸斗裘婆婆黑风煞小金蟾等人都在疗伤,裘平安跑去西海更指望不上,全靠临时调去的阴老一人主持局面。
倒不是敌人有多强,可架不住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总有妖怪闹事,只阴老一个人应付实在吃力。前阵子苏景把蟒袍下损煞僧与血衣奴精兵调去了天斗山,这才稳住了局面。
阳火道场中,苏景把一枚玉简递给樊翘:“玉简内记载是无双城选拔入门弟子的条件,你辛苦些,带上比翼双鸦巡游东土,遇到合适的小娃,将他们接引入门。”
樊翘接过玉简,问道:“是带回离山还是接去无双城?”
“樊哥儿这问题问得傻了,”乌上一嘎嘎插嘴,有说话的机会是一定不能放过的:“无双城还没建好,怎么住人,自然是领回来离山。”
一只乌鸦说话,另外九十八只乌鸦同时张开嘴巴,所幸苏景及时摇头,出声,拦住了那片险险就要爆炸开来的喧闹:“送去无双城。”
苏景的想法很简单,昔日天宗,破后重立,新入门的弟子随着那新城一起成长、一起成势,将来会是他们心中的莫大荣耀!但会辛苦了苏景,以后就更得频繁地跑去无双城,传法授业重任在肩。
苏景不怕辛苦。
助新无双城的弟子达到他们能够抵达的最高成就,唯有如此才算不负戚弘丁所托。
樊翘领命,先去往九鳞星峰,纵有苏景之命,他要离山也须得向尘霄生呈秉。
尘霄生当然不会阻拦,嘱咐樊翘两句让他离去,但樊翘未动身,而是躬身道:“有一件事,弟子心中担忧:师尊与六耳杀猕走得太近了些,还请师伯......”
十年里,六耳苏醒得渐渐频繁,每次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一醒苏景就拉他去炼剑,欢欢喜喜说说笑笑,俨然好友。
“请我提醒你师父几句,要他小心六耳杀猕或许心怀叵测?”尘霄生笑了:“若是这点小事也要旁人提醒,你师父早就死在南荒了,放心吧,他的拍子你不晓得。”
褫衍海、小师娘给苏景定下的‘拍子’,三尸早都给尘霄生说过了。
可樊翘不晓得,一头雾水但也不好再多说,就此告辞,率比翼双鸦出山去。巧的是,正在出山途中,忽听得一阵钟声刺耳,自山门处传来。
离山的钟,只有一口摆放在山门处、也只有这一口钟的声音全无悠扬只有刺耳锐响。
问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