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十六福晋看着众人将十六阿哥放好,才含泪问赵丰道。
赵丰跪在地上,一句没敢隐瞒,一句没敢多说,从十六阿哥收到二妃手谕进宫讲起。
听到同自己姑母有关,十六福晋使劲咬住嘴唇。若不是不放心十六阿哥,怕她就要马上跑去问姑母。
这会儿功夫,太医已经来了。
只是撞得狠了,失血过多,所以晕迷。太医给开了两个补血的方子,才退了出去……
景阳宫,后殿内。
十二阿哥苍白着脸,躬身听了宜妃与德妃的交代。内廷生这样的异事,总要到御前讨个主意。事情不好张扬,她们身份所限,没有皇命不得出宫,只能劳烦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想着方才所见的,只觉得双脚软。纵然他平素不吭不想,也晓得这不是好差事,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回禀二位母妃,儿臣奉了皇阿玛旨意,在内务府当差,但是所管的不过是太后丧事这一块儿。内廷宫务,向来都是由十六弟打理,儿臣实不好插手。”
德妃扫了眼立柜边上那摊已经凝固的血迹,没有说话;宜妃叹了口气,道:“若是十六阿哥好好的,也不至于巴巴地请了你来。这事情不宜久拖,如何处置,总要得皇上一句话。眼看天不早了,十二阿哥还是快快出宫。本宫与德姐姐也实没有可相信的人,只能全托付给十二阿哥。这其中的干系,十二阿哥当晓得。要是处理得不机密,就算是十二阿哥,也脱不得干系。”说着,也不给十二阿哥回绝的聚会,立时唤人送十二阿哥出去。
十二阿哥出了景阳宫,回头看了里面一眼,晓得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宜妃的话中,已经有威胁之意。就算自己晓得不妥当,也得硬着头皮往小汤山去……
今日曹颂在宫里当值的时间,是申初(下午三点)到戌初(下午七点)时,也听到十六阿哥“受伤”的消息。
十六阿哥同曹家向来亲近,曹颂当然留心,少不得多问几句,却是越问越心惊,晓得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当值完毕,他匆匆地赶到阿哥所,直接寻赵丰。
赵丰跟在十六阿哥身边多年,晓得十六阿哥最信赖的就是曹颙。这曹颂是曹颙的堂弟,同十六阿哥也是向来亲近的。
他将事情大致经过同曹颂说了一遍,又将十六阿哥现况说了。
听说十六阿哥黄昏时分已经醒过来,现下喝了药又歇下,曹颂才松了口气出宫。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了西府,刚进大门,就见小满打里头出来。见了他,小满忙打了千道:“二爷来了,大爷掐着点呢,打小的出来看好几遭了。”
曹颙这边,从衙门回来,就听到十六阿哥出事的消息。他心里着急,但是如今身份所限,不好随意出入宫禁,只能等曹颂回来。
德妃与宜妃传召十六阿哥之事,曹颙本就晓得的。但是他却不相信,这两位妃子会对十六阿哥出手。
能够在内廷风云几十年,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会做这样授人以柄之事。
不过,按照赵丰所说,这十六阿哥却是负伤。而且是面见两个宫妃前好好的,而后就这样了。
曹颙脑子里灵机一动,想到白日里十六阿哥所说的“自污”之事。若不是两位宫妃动手,那能够让十六阿哥受伤的就只有她自己个儿了。
“除了十六阿哥受伤,今儿内廷还有其他事儿没有?”曹颙稍加思量,问道。
曹颂想了想,道:“对,听说昨儿接生嬷嬷到景阳宫接生,都过去一昼夜了,还没有皇子公子落地的消息。还有一件事,是弟弟专程留意的。那就是宜妃娘娘与德妃娘娘除了传召十六爷,而后还传了十二爷。宁寿宫那边的人寻十二阿哥,寻了好半晌,才晓得他已经不在宫里,听说是往汤泉行宫去了。”
听了这些,曹颙已经能笃定十六阿哥肯定是不得已,来得“苦肉计”。想着十六阿哥平素什么都好,就是受不得皮肉之苦,每次喝药跟他半条命似的,曹颙就觉得沉重。
若不是情势所逼,十六阿哥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到底如何,只能明日进宫才能得知。
曹颙点点头,道:“总算没出大事就好,二弟先回去歇吧,明儿我往宫里探视十六爷。”
曹颂应声,刚要出去,转身道:“差了忘了,大哥,赵丰那小子说了,十六爷醒来时专程嘱咐了,让爷只使人请安,暂时不要亲自进宫……赵丰本想明儿早晨使人送信到衙门的,因弟弟去了,就让弟弟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