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看,倒是可以按照李家的例,将这些祭田收益按五房分,算是给弟弟们添些收益。
不管他们以后是封阁拜相,还是因故断了仕途,多个几百两银子的收益,也算是后顾无忧……
芍院这边,在李氏与初瑜的劝慰下,高太君终于收了眼泪,对李氏说道:“淑卿,既是你大哥的罪没有牵连家属,她们明天进京,是不是就不用再进衙门?”
“那是自然,颙哥儿既使人过去,定会安排妥当。府里院子也都收拾好了,您就放心吧。”李氏道。
高太君听了,摇摇头,道:“不可,哪里有拖家带口登门做客的?颙哥儿是官身,多少人看着,行事也要顾忌些。若是房子还没买好,就先赁一个院子安置。”
李氏听了,道:“母亲,颙儿哥先前就买好了院子,登记在我名下。若是不好留她们在家里,就先去那边院子住,万没有赁居的道理。知道母亲心疼颙哥儿,只是他毕竟是李家的外甥,再怎么样也撇不干净。再说,我是李家的女儿,让娘家人住我的空院子,又有什么?”
高太君却是不依,道:“你虽是在李家长大,毕竟是嫁入曹家,成了曹家人。能照拂就照拂,却也不可能混到一块,那不是长久相处之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不要说两姓之家。李家、孙家已经如此,往后还要靠着颙哥儿照应。颙哥儿要是因李家被拖累,别说这宅里上上下下的没着落,就是李家那边还能求谁庇护?”
即便为了儿子的颜面,李氏也不可能放任李家人去住客栈,便斟酌着对高太君道:“母亲,要寻合适的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的,侄孙们还小,尤其是诚哥儿身子向来孱弱,又经过这番变故,正当好生调理。先让她们去我名下的院子住着,等过几日买了新宅子再搬。就算旁人再挑眼,也不能越过道理人情去。”
高太君最不放心的,也是李诚。
听李氏这般说,她叹了口气,道:“那就先这么着。买屋之事,少不得央颙哥儿留心些。这个时候,房契不好写他们的名,就先买在我这老太婆名下。”
李氏见老太太松口,笑着应了,心中已经决定,将那处宅子到衙门过户,以安老太太的心。
说完这些,高太君又对李氏听了自己搬去与李家人同住之事。
李氏却是摇头,不同意这个。初瑜在旁,少不得顺着婆母的话,跟着劝上几句。
李家家眷虽没被牵连问罪,但是仓促北上,正经安顿下来,还得些时候,近期定是杂乱。高太君到底上了年纪,若是有个不妥当,可怎生是好。
高太君却是执意,对李氏道:“我知道你好心,除了宅子,定也安排了妥当的下人。只是李家现下的近况,实不宜再过呼奴使婢的日子。你大哥的罪,是亏空钱粮,变卖了下人家产,还剩下大窟窿。没有牵连到家眷身上,已经是万幸。我们就晓得收敛,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要给你大哥添罪过。就是让颙哥儿买的新院子,也不必大,够住就行。你大哥遇赦回来前,李家就要这样过日子,才能免祸。我要过去看着,省得她们不晓得轻重。见亲戚肯帮忙,就又轻狂起来。”
宅子那边的事情,李氏是亲自安排的,没想到却是疏忽了这些,不禁有些懊恼。
高太君要收拾东西,便打李氏与初瑜下去。
回到兰院,李氏道:“老太君的话,你也听着了,看来先前预备的那处宅子不能用,那是三进的,大了些。”
初瑜道:“还好额驸还使人买了两处两进的院子,先从间挑个屋子多的使也好。”
李氏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因李家的案子已经结案,李氏心中也松快许多,对初瑜道:“老太君的那些金子饰,以她的脾气,断不可收回的。饰先搁在我这,我明儿那些银子给老太君……金子就看房价多少,剩下的再给老太君送去。”
既是李家要久居京城,也不急在这个惹眼的时候如何。还是先顺着老太君的意,等到风平浪静时,看着帮衬,总不会让她们吃苦就是。
既是婆母做主,初瑜自是应了,下去安排人手,连夜去新选定的二进院子收拾打扫。
还好买的时候,带着家具,只要清理干净,就能直接住人……
通州,驿站。
此次李家进京的家眷,总共有十三口,有李煦妻王氏,妾赵氏、吕氏;还有李鼐之妻孙氏,妾胡氏,李鼎长子李诺,长媳全氏;次子李语,次媳晏氏,三子李诚,三媳何氏,以及李鼐五子李讲、五子李证。
李煦生性风流,府中豢养的婢妾十数人。只是多是旁人所赠,或者买来的美婢,正经有纳妾文书的,只有赵氏、吕氏两个最早的妾室。
所以家产抄没时,除了赵氏、吕氏这两个年老之妾外,那些婢妾也都罚没,留在江南官卖,等着取身价银补李家亏空。
李鼐之妾胡氏,是他庶长子李诺生母,上了李家族谱的,所以也没有被官卖。
虽说没有带刑具,但是这一路上,却是由江南总督衙门的属官带人押送,也是叫人心慌。
如今住上干净屋子,看着八碗八碟的席面,使人有劫后余生之感。
李诺带着李语、李诚两个,等不及用饭,就寻张义打听父祖的消息。听说有曹家照拂,父祖安好后,他们才算稍稍安心。
虽说心中各有思量,但是也只有静待天明,进京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