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敲了敲桌子,道:“也不好让他们老闲着,你与简亲王商量商量,拟个单子上来。年满二十岁的无差事宗室子弟,挑些可用的进侍卫处!先历练几年再说。”
十三阿哥闻言,有些诧异,道:“皇上,这侍卫中,宗室子弟都有定额……”
“侍卫本就不多,加些宗室侍卫名额。”雍正金口玉言,敲定此事。
与那些势力使人忌惮的王府嫡宗不同,这些宗室旁支,更容易收服所用。
这个“饭庄”之事,使得雍正见识到宗室子弟的勇武一面。这些人用好了,说不定是制衡各王府嫡宗的法宝……
要是往后有哪个王爷贝勒不听话,总有承继王位之人……
转眼,到了六月中旬,十六阿哥三十寿辰。
因是整寿,寿宴没有摆在海淀王园,而是摆在庄亲王府。
曹颙夫妇两个,也回城参加寿宴。
十六阿哥是皇弟,又是实权王爷,这上门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
就是曹颙,也不过与十六阿哥打了个罩面。不过曹颙却是能看出,他是真心欢喜,气色已经比半月前好处许多。
早先凝聚在他眉间的阴郁之气,已经烟消云散。
早在月初,他就借口筹办寿宴,回城居住。没有带那个侧福晋,而是将新纳的庶福晋带回城。
人人都说,十六阿哥有了新宠。
还说侧福晋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用心腹丫鬟拉拢十六阿哥,却是让新人上位。嫁入王府半年,就失了宠爱。
曹颙晓得,这是十六阿哥对庄亲王太福晋的反击。
以他与十六福晋的感情,是不会一味坐视嫡妻受怠慢。
果不其然,这次王府寿宴,太福晋就在海淀“养病”,没有露面。十六福晋入王府一年半,终于不再受掣肘,名副其实地当家主事,扬眉吐气。
十六阿哥能如此,想来是不再忌惮太福晋的弹压。
经过这两年对太福晋的忍让,京城权贵都晓得十六阿哥虽是王府承嗣之王,却是事太福晋“至孝”。
同对侄子侄孙们防范甚严的太福晋相比,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待人和善,不吝钱财,对王府旁支子弟多有照顾。
想来,即便往后太福晋想要生事,怕也要被人看成“年老糊涂”。不说旁人,就是那些王府旁支子弟,也不会有几个向着她。
从寿宴归来,初瑜也提及此事,很是为十六福晋欢喜。
“家和万事兴”,想着十六阿哥这两年的为难,曹颙很是庆幸,自家的日子还算太平。
他又想起跟在弘倬身后的韩路,开业不到一月的“好汉居”换了大掌柜,不再是韩路,而是一个生面孔,身份是弘倬的家奴,韩路的“表兄”。
曹颙虽没有亲眼所见,却是听说此事,心中原本那些隐忧也烟消云散。
有人接手就好,想必用不了多少日子,弘倬就有差事下来。
这件事,是他推波助澜,却不是他出面指点。那处房产,是弘倬分府后,初瑜这个做姐姐馈赠的。
这个开“饭庄”的主意,也是初瑜说给弘倬。
有“稻香村”珠玉在前,弘倬倒是没有怀疑姐姐生财的本事。
弘倬封爵是辅国将军,岁俸银三百一十两,禄米三百一十斛。即便名下有些庄子,出息也有限。他又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这些银子哪里够使唤?不过是才分府不久,手中有些积蓄,才没有打饥荒。
因此,听了姐姐的“指教”,弘倬就兴致勃勃地开了“饭庄”。
曹颙的用意,就是希望他们闹出些动静,引起雍正对这些子弟的关注。毕竟他们都是闲散宗室,没有根基,就算闹出些动静,皇帝能忌惮的也有限。
曹颙没指望这个饭庄能长久,想着等弘倬差事下来,估摸这饭庄的寿命就到头。否则的话,开的久了,难免有营私结党之嫌。
没想到现下却是换了大掌柜,那所谓的“表兄”八成就是粘杆处的人了。
这样也好,虽说往后弘倬只担了饭庄东家的虚名,却也算是为雍正当差,在御前也能挂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