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烟花,时而璀璨,时而荒凉,生命无常,际遇更是变幻莫测。
近三年的“受虐生涯”,嫣儿曾几度绝望,她从没想过她还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刻,刚刚在隔壁沐浴的时候,抚mo着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躯体,嫣儿掉下了眼泪,她为自己哭,她更为叶灵哭……
嫣儿伫立床前,在她那不再丰腴的脸蛋的映衬下,那双愈显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娘和少爷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
“少爷,娘怎么样了?”看到叶羽睁开了眼睛,嫣儿紧张的看着她。
眉头深锁的叶羽没有纠正嫣儿的称呼,一来他现在没这个心思,二来,就算是纠正了,自己也只是个弟弟而已,这还不如少爷叫着顺口呢!他看了看睡熟中的叶灵,冲嫣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爷,娘睡醒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说话了?”看到叶羽摇头,嫣儿心下一颤,“难道你也治不好娘的喉咙?”
“嫣儿,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就是有些累了,娘的喉咙没事的,等她身上的棒伤好点,我再清除她体内的剧毒会方便些。”叶羽不想嫣儿知道母亲经脉阻塞的事,让她知道了也是徒增一番烦恼而已,“嫣儿,我先出去走走,你照看一下娘。”
“少爷,你…你小心点,早点回来,要不娘会担心的。”
“嫣儿,你觉得有人能欺负我吗?”淡淡一笑,叶羽转身走出了屋子。
鉴于寿宴上的疯狂,叶羽“煞星”的名头已然深深的根植于裴府每一个人的心底,丫鬟、家丁们三五成群,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可看到叶羽的身影,他们纷纷噤声,作鸟兽散……
叶羽心情烦躁,如果是三年前,他还敢强行打通叶灵阻塞的经脉,可现在他却不敢冒这个险,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有挂碍,叶羽哪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信马由缰,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裴府,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裴府的大门。
“少爷,老太爷让你过去一趟!”叶羽刚要出门,裴管家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老太爷?他算哪根葱?凭什么他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告诉他,老子不想去!”这才多久啊,叶羽哪能忘记裴嵩那“就地格杀”的言语?这会儿又充什么大尾巴狼?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裴府。
“少…哎……”裴管家郁闷的叹了口气,这位小爷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裴府在大梁到底意味着什么?要不是大爷、二爷苦苦哀求,老太爷早把你轰出去了……
作为大梁的政治中心,洛阳城能不繁荣?商铺、邸店,质坊、酒肆、茶楼……目不暇接。初次踏足洛阳“古城”,优哉游哉的逛到太阳落山,叶羽虽然没想到办法,可他心情却好了不少。
“我该怎么回家?裴府那骚瘟的地方在哪来着?”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叶羽小朋友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其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这位大哥你好,我家怎么走?”鼻子底下又不是没有嘴?叶羽咋个可能坐以待毙?
“神经病!”这位兄台愣了一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我日了,这样白痴的问题,我怎么能问的出来?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迎面走来一身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妇,“这位大姐,你家怎么走?”
问完这话,叶羽就意识到不对头,可还没等他开口呢,少妇已然爆出了一声高昂的尖叫,“淫贼啊……”
无论在哪个年代,最下作、最为人所不齿的罪犯就是强奸犯,叶羽不是裴温那种不要脸的“烂货”,没等有人看清他的样子,他便落荒而逃。
不对啊,像我这样的帅哥还用得着强奸吗?不是听说女人被帅哥非礼了会含羞带嗔说一声你坏死了?叶羽对自己很有信心,可他对这年代的女人没什么信心,时代和地域的差别应该会影响到女人的行事风格吧。
叶羽极度不想提起“裴府”这两个字,可他却知道此刻不得不提。
“小姐,请问一下,裴……怡红院怎么走?”此刻叶羽最不想的就是问路问到熟人,他哪能想到眼前低着头走路的女孩儿竟然是中午寿宴上见到并且非礼过的陆小怜?
小怜心情也不好,看到站在面前的叶羽,她有一丝诧异更有一分欣喜,可听到叶羽的话,她却是柳眉倒竖,“淫贼,我杀了你!”
叶羽唬了一跳,他转身就跑——叶羽不是那种见了女生就束手束脚的男人,可对于陆小怜,他却有着丝丝的愧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糟蹋”了人家,难道就不容许人家发泄一番?
看着叶羽跑开,陆小怜突然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欺负女人算什么汉子?叶羽慢慢的踱了回来,“小怜,中午的事情对不住了。”叶羽哪会在意什么男女有别?他抓住陆小怜的手将她拉了起来,“你不要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谢…谢谢你,”陆小怜抽抽噎噎的说道,“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叶羽微微一愣,谢谢我?你是谢我把你拉起来还是谢我非礼了你?要真是后者的话,那咱这男人做的也太成功了吧。
女人一贯口是心非,陆小怜虽然要叶羽陪她说会儿话,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她却是一言不发。
天色昏黑,街道两旁的勾栏、酒肆……纷纷亮起了红灯笼,以“卖”为生的粉头、窑姐们搔首弄姿,卖弄着各种风情吸引着所谓的恩客。
如此繁华的夜市,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可在叶羽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他渐渐的有些迷醉……
“你说我是不是一定要嫁给裴温?”陆小怜突然打断了叶羽的思绪。
听陆小怜提到裴温,叶羽的心情丧失殆尽,“作为我的头一号敌人,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彻底的玩死他。”顿了一顿,“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嫁给他,否则守寡的肯定是你!”
陆小怜深深的叹了口气,“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我对他好生厌恶,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们已经先上车了?”叶羽哪能想到这么娇憨的一个女孩会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什么先上车?”陆小怜早就领教了叶羽口中的“俏皮话”,她那双求知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叶羽。
“就是说你们没拜堂就有了夫妻之实。”叶羽淡淡的说道,在他的心目中婚前同居太普通了,在西方的某些国家不是还有试婚的习俗?
陆小怜脸蛋儿变得通红,她恨不得撕了叶羽那张烂嘴——他竟敢说自己无媒媾和?那样的女人可是要浸猪笼的,就在这时,一曲靡靡的筝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曲调忧思,缠mian悱恻,似乎述说着情人之间的相思,叶羽只觉胸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排除一切杂念,任由筝音冲击着他的灵魂,募得,他突然感觉心经、脾经、肺经之中气机渐趋郁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身体经脉郁结,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既然情志可以伤身,我难道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喜怒忧思悲恐惊,他只知道怒则气上——这还是得益于从前导师讲课的时候引入了怒发冲冠这个成语,那其他几个情志呢?
“喂,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