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归不过是个散修里不起眼的小门宗,道法神通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平时很少和外人接触,甚至说他们是‘天算门’那样的隐修也不为过,只顾过‘九归’偶尔会在重大的修真道机会上露一下面,由此才留下了个门宗的名字。
直到这次全天下都信奉‘九头蛇’的邪教蜂拥而动的时候,这个门宗的弟子也随之躁动起来,这才被顾小军看出了端倪,直到炒掉了他们之后大家才知道每逢月中,都会供奉祭品拜祭九头蛇,无论是‘祭品’还是拜祭的手段都让正常人热血上涌,一个小小的门宗几千年下来,惨死在他们手里的‘祭品’何止万人!
在所谓的‘特训’里,精通民间奇术的小眼睛小沙脑筋奇好,几乎过目不忘,很快就记住了这些复杂、血腥而诡异的仪式,对这个门宗关于九头蛇柳相的认知、描述和记载也迅速的掌握。
除此之外,几个人还一起对国外的这些所谓的‘洋修士’的能力、法术手段做了些了解,不过这方面的资料有限,而且也没什么特异之处。
温乐阳现在的本事,几乎和老兔妖不乐平齐,放眼天下除了有数的几个绝顶高手之外,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而这些高手,三味已死、苌狸、锥子、旱魃、天书、天画尽数重伤,天音始终没见过面,真要有个人跳出来指着温乐阳鼻子说:你现在是天下第一高手!温乐阳一定会在吓一跳之余偷着笑两声儿。
秦锥在悟透‘藏势’之前,神通比着五福里‘青鸟’、‘麻赫水’这些仅次于掌门之下的一流高手毫不逊色,在销金窝里和温乐阳打了个旗鼓相当,现在悟出了藏势,功力突飞猛进,即便比不上小兔妖善断,恐怕也不遑多让。
哥俩虽然谈不上轻敌,但是也的确不太担心。
顾小军尽职尽责、一本正经的嘱咐他们:“这些邪门歪道,能在千万年的国家打击下繁衍生存,肯定都有自己的长处,尤其这回来的全部是邪教里的核心人物,你们最好还是小心点,不是说实力不行,是别中了人家的门道!”
温乐阳一边苦笑一边抖落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你说的我明白,可是就冲这些一共没有十张纸,怎么准备啊!”
别说顾小军,恐怕就是这些拜奉‘九头蛇’的本国特勤,都不了解他们的功法各自是什么样子,温乐阳手里所谓的资料,也仅仅是些地域性的巫术或者邪术的介绍,勉强算得上能用来参考。
在七天之后,顾小军终于掌握了这些外国团伙的运动方向,他们入境之后,先是四处游荡,毫无方向和痕迹可寻,终于在几天前,从四面八方向着西部缓缓前进。温乐阳等人的准备功夫也做得差不多了。
在出前,神奇的小眼睛小沙让温乐阳放松之后,狠狠的在他脸上揉了几把,温乐阳再照镜子的时候,果然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年。
单纯看五官,无论哪一样摆出来,都还是温乐阳,脸上也明明没有胶水黄泥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的温乐阳就是变了个样子,从精神到气质,从表情到神采,全都成了个毛头小子。
小沙也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笑着拍了拍手:“以后每隔十二个时辰,我就得捏你一次,要不就变回去了。”
温乐阳点点头,笑呵呵的提醒:“那你注意,照着一个样子捏,别捏一次变一回……”
这次进入国内的,是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九头蛇的教门核心,到现在为止已经来了十七支人马,从东、南、西亚一直到欧洲、南北美、非洲各个地域各个种族的人都有,这些人本身都是邪教成员,组织严密行踪低调,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更没有接触,就好像不同群族的候鸟,从四面八方向着一个地方迁徙。
这给温乐阳一行人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别人怎么走,他们就跟着怎么走,现在这些人都还在繁华地区转悠,始终在顾小军的视线中。而温乐阳、秦锥、非非小沙姐弟四人也在此时离开了武汉,他们几个人也和那些外国人一样,四处乱转,大的方向始终牢牢的指向西北。
温乐阳这次也切实感觉到,身后又一个强大背景支持带来的好处,无论敌人是在北京、锦州或者海口、桂林,他们的行踪时时刻刻都能反馈到自己这边,甚至只要他想,就可以知道这些人晚上吃了几碗干饭。
温乐阳等人现在要做的,也仅仅是压住步调,向着大方向运动。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越是往西走,和那些外国邪教信徒的形成,交汇也就越多。随后的路程对于温乐阳一行人来说也就更加简单了,就算没有顾小军的遥控,他们只要随便跟住一支队伍也就可以了,大家都是同路,几乎都不存在什么跟踪的概念,甚至可以说,温乐阳身后的一支队伍还在跟踪着他们。
而温乐阳四个人在一路上,始终都在小眼睛小沙的带领下,每天坚持不懈的完成一边祭拜仪式,当然不敢用真用祭品,就是比划个样子。
根据顾小军传来的信息,其他队伍祭拜得也挺勤。
兰州、西宁、敦煌一直进入西藏,非非满脸笑意的对温乐阳说:“这条线你要跟旅行团走,没四千块钱别想下来!”
温乐阳点点头,一点没见外的回答:“你们要是给我按镖师结算费用,肯定能把旅游费抵回来!”
湛蓝得宛若要滴出水来的天空下,偶尔几行白云惬意的闲浮着,在它之下,无论是草木人畜还是远山碧湖都被映衬的熠熠起来,远古的寂静与虎虎的生气,凝结成亘永不变的安详。
不过入藏的第三天,大伙就接到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消息,他们那些一路逶迤磨磨蹭蹭的邪教同行们,几乎每个‘团儿’里,都爆了高原反应,病倒了一大片。
小沙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吓了一跳,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诧异:“这些人平时也都修炼自己的秘术啊,身体这么不结实?”
非非依旧是满脸的笑容,理所当然的回答:“修士再怎么强也是人,第一次来高原有反应很正常,不过估计着,应该比普通人适应的更快一点吧。”
小沙也恍然大悟,满脸坏笑着扳着手指头数:“非洲的、东南亚的、欧洲的……别说,全加起来海拔二十米。”
温乐阳也乐了,问他们姐俩:“你们上了高原没事吧?”他被生死毒重塑身骨,到了西藏,除了感觉空气沁人心脾的纯净之外,没有一丝的不适应。
非非摇着头,在笑容里不经意的透出了少许的得意,毕竟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灿烂的昂扬年华:“没任务的时候我们每年都上高原特训,早就习惯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锥踉踉跄跄的推门进来了,嘴唇紫得跟海带似的,眼神撒乱的飘来飘去。
小沙一把抓起秦锥的手看了看,随即苦笑着对另外两个人说:“笑话别人,遭报应了……他高原反应了。”秦锥的指尖也深暗紫,看着异常吓人。
秦锥难受的喘气都费劲,还嘶哑着还嘴:“你笑话别人,遭报应的为啥是我?”
小沙哪顾得上跟他斗嘴,赶紧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翻出一大堆药,什么高原康、高原安、高原宁、高原健……
秦锥却哈哈一笑,嘴里还贫着:“有高原红吗?”说着,扛起自己的唐刀就向外走:“我就是来打个招呼,出去一两天!”
温乐阳一把拉住了他:“干啥子?”他知道秦锥这人比较不靠谱,不敢在他重病的时候放他出去乱跑,据他所知高原反应的至死率可不低。
秦锥跟拉风箱似的呼呼喘了半天,才无比吃力的回答:“这就是势!势逆,刚好练刀!”说完歇了会,才继续补充道:“我有分寸,一两天功夫,弄懂了这里的势,我的病不药而愈。”说完拼了吃奶的力气,把温乐阳甩开,推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