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毛纠收敛了笑声,语气沉稳而庄严:“娃娃,你听住,世人以为巫蛊之术,都是靠着些头指甲、布偶娃娃才能施展害人的小术,可咱们祖师爷传下的巫蛊,却是以念驭力,高深处,巫力便是法力,我的巫,就是这群该死之人的法!”
说着,蚩毛纠止步、转身,抬头,认真看了看身后那些正拼命催动法宝、想要冲破黑藤的仙师手下们,跟着独手捏成巫诀,缓缓地擦了擦自己的双眼,又按了按自己的左胸,
蚩毛纠忙活完了之后,居然对着稽非老道和温乐阳挥了挥手:“还记得九年之前,大长老蚩水裂为了救我性命,剜目挖心,动绝巫么?”
温乐阳和稽非一起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是’,冥冥之中骤然炸起了一阵仿佛千鬼齐哭,万兽哀嗥的惨惨巫唱。
巫唱之中,包括温乐阳在内,在场所有修士只觉得周身一冷,随即骇然的现,自己的影子竟然脱离了他们的身体,无声而急速的汇聚成一条黑色的洪流,向着半空中那些想要攻杀小蚩毛纠的仙师后人们席卷而去!
蚩毛纠出了一阵惨声大笑:“这就是蚩水裂的绝学,影子斜!他为我而死,我却无以为报,唯盼大长老灵魄此刻当看着,他最疼的娃娃,今天在用他的决绝之巫杀敌。眼中所见之人,心中所想之人,必!杀!无!赦!”
蚩毛纠现在巫力大成,施展影子斜既不用剜心,也不用挖目,更不用以命换命,但是巫蛊威力比起大长老当年,不知要爆烈了多少倍!
无数影子汇聚而成的巫杀,宛如黑色的闪电,在半空之中一闪而过,将近一半的敌人甚至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变成了一蓬枯骨,从天空中无力坠落的,在地上摔了个纷纷碎碎。
对面还在封锁出口的老头子乍见蚩毛纠的巫蛊之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老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颤声吩咐着身旁的同伴:“快…快请人来,咱们谁也拦不住他啊!”
美艳少妇和另外几个修士,立刻摇动了手里的木铃铛。
蚩毛纠的笑声愈狂妄而躁动,一挥手散去了漫天巫影,拇指挑破了自己的食指,轻轻的把两滴血花弹入了身旁的命火中:“二娘为我,废了毕生修为,蚩毛纠又哪有一天敢忘!这‘金血蛰’便是娘亲给我的命!”
血花落入命火的刹那,一阵烦躁到心里的嗡嗡声霍然大作,当年二娘的金血蛰唤出的是无数头拳头大小的蜂子,可蚩毛纠此刻施展之下,只有一头拇指肚大的金红色小蜂。
可这一头小小的蜂子,速度快的就连温乐阳的目光都难以捕捉,仿佛一道金线般,围着那些剩下的修士们绕了几绕……那些仙师弟子还没来得及摔落在地,就已经变成了满满的一汪脓血!
从温乐阳等人身后跳出来的近百修士,不过一转眼之间,就被苗不交的大龙根屠戮得一干二净!
时隔将近十年,苗寨前那场惨烈到了极点的血战又历历在目!温乐阳被蚩毛纠的狂笑声撩拨得血脉贲张,也恨不得跳出去打杀一番才痛快过瘾,不过随后想到好像没谁为他死了,而且家里那些大家长施毒用毒的绝学……他也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化境之中的仙师手下,实力虽然不俗,但是其中并没有绝顶高手压阵,现在蚩毛纠的巫蛊之力足以和当年的天书真人比肩,想要杀掉这些小脚色,根本就不当回事。
绝巫、戾蛊、漫天的恻恻阴风、鬼哭狼嚎,黑色的翻天巨藤、数百头殷红如血的火隼……祖师爷传下了三门本事,论威力各占胜场,论威风……青苗都不稀的和温、骆两家去比。
化境中的修士,终于明白‘拓斜传人’这四个字的分量了,雷霆手段杀死百余名修士固然可怕,可真正让人心胆俱丧的是蚩毛纠杀人时,那份狂,那份横,那份跋扈,那份从骨子里迸出来的至性嚣张!没有一个人不再偷偷的吞口水,没有一个人的心不再怦怦的乱跳,全场气势,尽为蚩毛纠一人所夺!
距离温乐阳不远处有个秃头修士,本来认识瞎子,但是先前场面紧张,一直没顾得上打招呼,现在终于大着胆子,想要和拓斜弟子攀上点关系,提心吊胆的走上了几步,低声问瞎子:“你们家…来人了?”
稽非老道有些纳闷,蚩毛纠从小就聪明,虽然谈不上沉稳,但是也足够干练了,刚才动的巫术时说的话却好像留遗言似的,让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
巫藤和命火也消失在空气里,蚩毛纠再度迈步,向着早已经脸色苍白的老头子等人走去。
老头子犹自强硬的说:“这件事和你们拓斜弟子没有半点干系,我们封住出口,是为了救下这座化境,救下化境里上万修士的性命,除此之外…别无恶意。”他的声音依旧响亮,语气也算豪迈,可无端的再次开口分辨,把不远处的稽非水镜都给逗笑了。
蚩毛纠依旧是满脸不耐烦:“既知我们是拓斜弟子,还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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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这两天太忙,这章更得少了,实在没力气继续写了,大家多包涵,给你们听听我搓着手心的讪笑声:嘿嘿嘿~~不许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