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是个很重承诺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他会非常老实地去说服公叔痤,成功与否就不是白栋需要关心的了,他只关心自己的钱,那帮大臣会不会赖账?老赢连不会说了不算吧,赢老头儿应该不至于,不过他家婆姨是个费油的,眼睛总喜欢滴溜溜的转,都快五十了还学人家小女孩玩呆萌,此为贼也......
老甘龙等人倒是爽快,没一个赖账的,先是恭喜夸赞了自己一通,就回去筹钱了;看得出杜挚很肉疼,没人像他这样跑来道喜还抽抽脸的,好像刚死了爹一样,不就一万钱麽?你堂堂一个左司空也至于?不过在很是不屑的同时,白栋还是看出了他最大的优点,善于守财,如果放在后世这就是个优秀的总会计师,
老赢连笑得嘴都快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随时要中风,看看群臣和外国士子离开了栎阳殿,眼前没了外人,老头儿叫住白栋:“小子,今天寡人在宫中赐设家宴,你也要参加。”
“君上,臣下家中还有老母幼妹,离家数日,甚是想念......”
骊姜一个眼神儿过来,这老头儿就眉开眼笑地要请客吃饭,估计就是没安好心,万万不可上当!白栋认为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现在自己是有钱人了,赢老头儿可是刚打完一场大仗,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继续留在这里腰包会很不安全。
“寡人听说,你小子在越女店中居住,又是弄什么‘茶叶’又是弄什么‘盆花’的,害得好多药铺都把生茶叶子拿去炒茶了,还有那些烧陶的匠人,都在赶制一种叫做‘花盆’的东西,据说图样都是你给越姬的,直筒一样的罐子,底部还开了洞,说是用来出水透气?你小子见到美丽的越国女子就献宝,还一住就是三天,怎么没想到老母幼妹?装什么可怜,白家庄有上百族人,景监的手下回报,你娘亲每天都喜滋滋地端着大老碗在门口吃饭,和族人有说有笑开心着呢,你晚走一天怕什么?”
白栋抬眼望天,失策了!只想着景监跟自己有交情,用他的手下挺舒服的,却没想到这等于是在自己身边安置了十几双眼睛,交情再好,景监也不能阻止手下向国夫人汇报啊?以后交朋友归交朋友,总是被十几个特务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幸亏现在还没娶媳妇,否则......想想都恶心。
“君上没说错,本夫人也听说,你与渠梁少官做了兄弟,今天是家宴,渠梁少官去屹石村的时候,可是娘亲都叫过了,你又该怎么说?”
骊姜笑眯眯地望着白栋:“甘龙他们输了二十多万钱给你,算上君上的赏赐可就是三十万了,马车怕是都要装上几辆,今日你带得走麽?”
白栋不觉一呆,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支票银行卡,别说银行了,连票号都还没有,商业交流还处于最初级阶段,栎阳关市上有人还在以物易物!三十万钱得有多重?光是装车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抬头看看天色,今天真是走不得了。
“如此,臣下遵命。”
嬴渠梁他们可以叫娘,自己可不成,国夫人可不比乡间女子,更何况这位国夫人是个难惹难缠的,还没见面就黑了自己两千亩良田,认了这麽一位娘亲,将来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白栋就没答她的话,表示蹭饭可以,叫娘就万万不成。赢虔和嬴渠梁笑着看了他一眼,随便叫国夫人娘亲,这本就不合规矩,白栋做得好。公子少官就有些郁闷,感觉自己叫了白家哥哥的娘,白家哥哥却偏偏不肯叫自己的娘,这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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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国再穷,似乎也用不到国夫人亲自下厨吧?尤其是这位夫人的手艺......实在是令望者饱闻者吐,这一鼎黑呼呼的就是肥羊炖麽?怎麽看得锅!显然是被炖糊了又加的水,这还能吃?就这种手艺还学着煎太阳蛋?黄的白的黑的混在一起,比战国还乱,白栋看了公子少官一眼,不用说,这太阳蛋自己就只做给哥几个吃过,不是他说的还能有谁?嬴渠梁稳重、赢虔深沉,他们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战国君主家还不比后世帝王家,虽然也有杀伐,骨肉也还算情浓,像这样的家宴过个半月一月就有一次,明明有国厨不用,每次都是这位国夫人踊跃操勺,菜都做成这样了,老赢连和公子少官还夸呢,一个是明显的嘴不应心,一个却是真喜欢,肥羊炖都变色了,还硬说那股苦苦糊糊的味道真是好,明白了,这货不仅是脑子有问题,连口条儿跟肠胃都有问题。
这位国夫人还要自己以后都要参加他家的猪食宴?白栋彻底绝望了,无助地望向赢家哥仨儿,公子少官很兴奋,说白家哥哥你答应了吧,以后半个月一次,娘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又不是亲娘你激动个啥?白栋早就听说了,赢家三兄弟就有三个娘,赢虔的娘早死,那时赢连还没去魏国流亡呢,骊姜正宗的儿子就是嬴渠梁,至于公子少官,却是老赢连归国后,同一个美人生的儿子,这位美人死得早,而且不明不白,估计与这位国夫人不无关系,公子少官还美滋滋地认贼作母呢,看他的智商就能知道,他那位莫名其妙死去的美人老妈估计得有42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