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越是显得平淡,晋王心里越是痒痒的,连花儿的不治之症到了沈傲手里也能妙手回春,心中更相信沈傲是个全才,若有了沈傲在旁点拨,或许夺冠的希望就更大了!
晋王正色道:“还有什么好疑虑的,你做了副教头,本王每月给你百贯月钱如何?”
沈傲笑着摇头道:“王爷,这不是钱的事,学生是读书人啊。”
晋王大义凛然地道:“读书人又如何?读书人就不踢蹴鞠吗?就比如本王,也是读书万卷的,还不是一样要踢蹴鞠?”
沈傲在心里忍不住地暗道:“就你还读书万卷,呸!”他是见惯了晋王吹牛的伎俩,当然不信他胡扯。
晋王见他不信,又笑道:“沈傲,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的,这样吧,副教头的差事我便当你应下来了,若是你要读书,本王也不拦你,待你什么时候有了空暇,再来指点鞠客演练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傲只好点头道:“好,等明日殿试结束,我便来王爷这点卯,只是不知王爷的蹴鞠队叫什么名字?”
晋王大喜,自豪地道:“叫神风社,沈傲,本王的蹴鞠队的名字如何?”
神风?沈傲恶寒,连忙道:“这个名字不好,晦气。”
晋王愕然地看着沈傲,道:“神风蹴鞠社名震汴京,却又如何不好了?”
晋王的话,能相信三分就已经不错了,还名震汴京,沈傲对蹴鞠社也略有耳闻,却只知道汴京四大蹴鞠社分别是齐云、万胜、圆社、千禧四社,至于什么神风,却是闻所未闻。
见沈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晋王的气息顿时弱了三分,道:“本王也觉得这名字是有些不好,难怪最近几场蹴鞠赛都输了,你既然是才子,那么便为本王的蹴鞠社取一个响亮的社名如何?”
沈傲想了想,一拍大腿:“有了。”
晋王兴致勃勃地道:“你说!”
沈傲神采飞扬地道:“不如叫遂雅社,哈,这名儿好吧!”
“是啊,是啊……好极了,好极了!”晋王鼓掌,却是对着沈傲冷笑道:“沈傲果真是大才啊!灵机一动,就想了个和你的茶肆一样的名字,拿本王的蹴鞠社去为你的茶肆打响名号……”他越说,脸色就越难看:“什么遂雅!那是娘们取的名字,我们堂堂八尺男儿,岂能用女人的名儿去做蹴鞠社的社名?沈傲,你好滑头啊,本王若是笨点,就真要上你的当了。”
“什么是娘们取得名字?”正是这个时候,晋王妃款款进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爱妃……”晋王的气势又弱了下来,踟蹰道:“不……不是娘们,爱妃,本王说的不是你,对,对了,本王的意思是爱妃不是娘们……咦,又不对,不是娘们莫非是男儿?爱妃……”他脸现苦瓜状,百口莫辩,眼神很忧郁,试图用这忧郁蒙混过关。
晋王妃忍不住笑了,道:“依我看,遂雅社这个名儿好,我很喜欢。”
晋王立马拍案而起,悲愤地道:“爱妃说得不错,本王深以为然,遂雅这名儿正切合本王的心意,从即日起,神风社便改名为遂雅社了。”
沈傲不忘在一旁落井下石道:“王爷的眼光果然非同凡响,学生佩服,既然是遂雅社,学生还想了一个主意,王爷应该缝制社服,让蹴鞠场上的健儿们披着我们遂雅社的战袍上赛场,这才是威风凛凛。”
晋王道:“什么是社服?”
沈傲道:“这件事就交给学生去办,这社服便由邃雅山房独家赞助吧!”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场景,在绿茵场上,一个个虎背熊腰的鞠客在万众瞩目中露出矫健的身姿,漆黑的队服后,却是这么几行大字:“邃雅山房好啊,真的好!”“遂雅周刊,享受每一个清晨。”“遂雅诗册,读书人都选它!”
汗,不知道晋王看到这个会不会暴走,沈傲想着便在心里窃笑!
二人商议已定,倒是显得比方才热络多了,晋王吐沫横飞地吹嘘他的蹴鞠社如何英勇善战,又如何击败葫芦坊蹴鞠社、安民巷蹴鞠社等汴京强队。
沈傲一听这葫芦坊和安民巷,便知道那种蹴鞠社一定是下九流的货色,说穿了,便是后世的街道足球队罢了,一棒子爱好者临时组织,专门供人虐待寻找虚荣心的;不过沈傲没有当场点破,只是笑呵呵地听晋王如何说他带领蹴鞠队转战南北;心里情不自禁地可惜,晋王不去邃雅周刊里编故事,还真是可惜了!
晋王妃在旁提醒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该请沈公子赴宴了。”
“嗯,好。”晋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一下把住沈傲的手臂,笑呵呵地道:“沈傲啊!你我一见如故,少不得本王要和你好好喝上几杯了,请!”
沈傲连忙摆手:“学生明日还要殿试,不胜酒力,这酒还是留待遂雅社夺魁之后再吃吧。”
最终沈傲还是扛不住晋王的热情,在王府中喝了不少酒,略带醉意地登上马车,随着马车徐徐回国公府去。
夜风正凉,吹起窗帘拂在沈傲的脸上,沈傲打了个酒嗝,望着窗外徐徐后退的市井夜景,心里吁了口气。
明天就是殿试,沈傲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他费劲了万般的努力,在明日便要决出自己的命运,从此之后,他在这个世界总算有了基础,穿了那绯服,佩戴了那鱼袋,这些旁人难以企及的事,如今却都要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