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圳梁辛等人赶到黑煮小岛的时候,宗或寺前的金玉有咒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又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地面上人影憧憧、空气中金灵弥漫、天空里还有一道道剑气穿梭,正有大群金玉堂弟子于附近严加戒备。
老九脑子慢,还不明白是咋回事,愣愣望向了身旁的顾回头。
后者笑骂:,“傻小子,你运功入定,我又被毁了金到受伤不轻,自然要传讯门宗,派人过来护着点你!”
老九这才优然大悟,眨巴着眼睛四下乱看,口中问道:,“家里派谁来了?大哥、二哥他们?,小
话音刚落,一个威风雄壮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甭哲摸了,是老子带着人过来的
老九怪叫半声,忙不迭跳起、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说话之人跟前,一边跪下磕头,一边喜滋滋地问道:“师父,您毒么把自己给派出来了!”
老九的师父,就是金玉堂的掌门,秦瘦。
秦瘦一点也不瘦,身材高大更浑身肥肉,顾回头就已经是人间少有的大胖子了,可是和秦厦一比,他就好像刚从罪户大街里走出来似的。和所有金玉堂门人一样,秦瘦也披金戴银,从头到脚珠光宝气。金玉堂、金玉满堂,全都被他们穿戴了起来,,
与其他天门高手相貌堂堂、清雅脱俗不同,金玉堂弟子大都生的肥头大耳,满脸横肉,再配上一身煌煌烁烁的金珠玉佩,干脆就是个暴户,秦瘦身为掌门,这幅气质更甚。
除了俗气,秦厦还举止粗鲁说话恶声,于俗不可耐之间,又多出份混横劲儿,哪像个天门尊长,活脱脱一个开娼馆赌坊的土霸王。
中秋时节,天气已经微凉,秦厦不动不摇仍热得不行,满脸大汗,回答老九:“你可是我手里的宝贝疙瘩,听说你出了事,我不放心。”
老九喜笑颜开:,“我没事,修为一分不差,全都捡回来了,以前什么样的本事,现在还是什么样的本事!”
旁边的顾回头闻言微微一愣。语气里略带了些纳闷:“修为散而再聚,于道心有着莫大影响,老九你却没事”
不等他问完,秦瘦就摇头打断:“老九的情形特殊,他的修为和道心没什么关系的
顾回头大感诧异,片刻之后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望向掌门,嘴唇动了动,但却没说什么。
秦瘦撇嘴:”猜到了?金玉堂有九个护法。其中七个都是傻子,也就你还有点脑子!”
老九从旁边小心翼翼的插口:,“师父,还差一个嘞
“剩下那个是头猪!”秦厦粗声大气,说话中抬起一脚,把老九踹得倒退出好几步,没再继续顾回头引出的话题,而是问老九道:“老七把这里的车都跟我说了,跟缠头混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子,一对一的话,你打得过么?”
老九挨了一脚,压根不当回事,伸出手啪啪拍腾着自己肚皮上的鞋印子:“要打过才知道!”
秦瘦瞪眼。目露凶光:“不打,你估计!”
“用剑的、佛像妖怪、傻大个,这三个我都没啥希望!剩下那个乡下小子么,,也打不过
秦凄抬脚又踹,口中大骂:“废物玩意,说话还学会大喘气了!”
这次他用的力气大,老九一屁股摔坐在地,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最后他亮出来的那个法术太邪门,任谁被套上都会被定住身形,只有挨打的份。”
秦瘦满脸都是不耐烦,转头瞪向顾回头:“以前有听说过这样的邪术么?”
将岸的天下人间威震修真道,但是以前见过这门神通的人几乎都死了,当时都没人知道天下人间在施展时的样子,后代修士就更不得而知了。
顾回头摇头苦笑:“弟子不识得!其实又何止那个乡下小子,另外的金尊墨剑、佛陀成妖,这些事以前连听都不曾听说过,现在这些人与邪道妖人纠缠在一起
秦瘦突然换了副神情,从暴躁凶狠小一下子就变成了冷静深沉,其间都没有一丝过渡,声音随之平静,不等顾回头说完,就淡然问道:,“你想劝我?”
顾回头眼中闪过一抹畏惧,可还是咬着牙说道:“那几个人都不好对付,邪道得了他们相助,便不得了了
秦瘦低垂眼皮,沉默了片刻,才再度问道:”你怕打狗不成反被狗咬?。
顾回头先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不是打狗,而是打虎。荣枯道就被他们咬了,被咬死了。另外”我更觉得,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把浩劫东来看得,要比正邪之争更重
“两个小结果秦瘦抬起手掌,竖起两根小棒槌似的手指,指根上的巨大金戒指刺目得很:“正邪之争只有两个结果。如果正道赢了,若我们却从始至终未去参与,你猜,那几座天门在剪除邪道之后,会不会就势杀上金玉堂?”
顾回头的脸上一变,摇头回答:“弟子不敢猜。”
秦瘦继续道:,“如果邪道赢了呢,你能确定,他们在摧毁另外几
顾回头只有摇头:“弟子不敢确定
秦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如死水无澜:“不止是你,只要不是猪就能明白,浩劫东来确有其事,正邪再斗实属不智,最好的局面应该是双方并肩联手抗敌,可关键是”这份信任从哪来?五大三粗之间也彼此靠不住,不过我把后背交给他们,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们不管我,自己逃掉了;可我要把后背交给缠头不老长春天,你敢保证他们不会直接捅我一刀?”
顾回头第三次摇头:“弟子不敢保证。小
秦瘦笑了,嘴角上翘,目光里却殊无欢愉:“自古以来,不该打的仗多了去了,可还都是一场一场打了下来,你道以前那些谋臣、智将都是傻子么?无奈罢了!”
顾回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躬身大礼,认真道:“弟子明白了
这个时候,秦厦怀中突然响起了一串清脆铃声,转眼间他又恢复了那副暴躁模样,对着身边众人道:“该走了,都等着我呢!”说完,又恨恨耸了句:,“催催催,催他妈个腚!
一群子弟兵跟在老蝙蝠身后,骂骂咧咧大摇大摆登上黑色岛屿,血河屠子骂得尤其响亮,有老爹做主,他的腰板硬得很。
刚一上岛,便从前方密林中走出了一老一小两人,其中那个老者遥遥对着老蝙蝠笑道:“老缠头,放着万里晴空不飞,却从海里跳出来,你该洗澡了么?”
马三姑娘“;卜心翼翼,地对着同伴吼道:,“这位便是不老宗的魁,他就叫不老,有时也自称老不死。
那个娃娃,,我却不认得。”
梁辛仔细打量着这位邪道巨孝,心中颇为惊奇,不老宗选拔弟子都要看皮相骨相,口纳拳、额走马、唇如铅、目如鱼”以非凡之相求非凡之福,所以他门中弟子个。个相貌丑陋,只不过不像神仙相那么夸张罢了。
这位“老不死,的长相也不怎么样,但是却不是丑娃娃的那种难看,而是瘦嘴嘬腮、薄唇尖鼻,即便梁辛不懂相面之道,也能一眼看出来,他生就一副薄命短福的倒霉相。
再看那个娃娃,也就三四岁的样子,走路都还有些不稳当,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却有青得紫,眉角、眼角、唇角无一处不在向下耷拉,如果脖子上再套根绳子,活脱脱就是个小吊死鬼,这样长相的娃娃,更不用提什么福气了。
老蝙蝠根本懒得搭话,径自领着队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