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得像死狗一般的王晓东被宁默拖着离开了,秦海回过头,对乔长生说道:“乔师傅,我有个想法。黑子刚才说傅厂长身体不太好,正好咱们今天没事,你想不想去看看傅厂长?”
“我正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秦工忙不忙。”乔长生说道。
秦海道:“我不忙,我一直都想去拜访一下傅厂长,感谢他为钢铁厂留下了这么多设备。既然黑子说他现在有些难处,咱们去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没准还能帮他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呢。”
“那好,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乔长生满心喜悦地说道。
听说傅文彬病了,乔长生心里很是牵挂,也非常难过。秦海说想去看望傅文彬,乔长生当然是很高兴的。他知道秦海现在是个有钱人,而且为人极其热心。黑子说傅文彬家里连买药的钱都没有,秦海去了,没准还能资助他一二吧?
听说乔长生和秦海想去看望傅文彬,黑子却是一肚子不乐意。他在县城干的这些事情,都是瞒着家里的。他父亲身体不好,难得进城来,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县城干了些什么。现在他放高利贷欺负中学生的事情刚被秦海他们抓了现行,而秦海又扬言要去他家,这不明显是上门告状去的吗?
“你还愣着什么!”乔长生看黑子不动弹,便出言斥道。
“乔叔叔,……还有这位兄弟,曲江农场离县城远着呢,而且现在也没车了,你们就不用去了吧?我回去替你们带个好就行了。”黑子赖了巴叽地说道。
“秦工有车,你跟我们走,坐车上带路就行了。”乔长生骂道,他用手指了指几个小年轻,说道:“你们都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正经事不好?回头我向秦工求求情,让你们到钢铁厂去做点事,怎么也比在当混混强吧?”
“什么什么,钢铁厂又开张了?”黑子好生惊讶,也亏他成天在城里混,居然没关注过自己父亲曾经当过厂长的老钢铁厂。他手指着秦海,不确信地对乔长生问道:“乔叔叔,你是说这个什么什么秦工,他有权力把我们招进厂里去做事?”
“只要你们愿意痛改前非,钢铁厂不是不可以收留你们。你们如果工作努力的话,一个月挣七八十块钱也不是难事。”秦海淡淡地说道。
钢铁厂下一步肯定是要扩张的,扩张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人手。如果乔长生愿意给黑子他们担保,秦海并不会拒绝把这些人招进厂去。所谓街头混混,其实大多数不过是因为没有一个正当职业,所以才自暴自弃。像宁默这些人,在认识秦海之前,不也和黑子他们差不多吗?
“太好了,秦工,你的车在哪里,我这就带你们去我家……不过,你们可千万别跟我爸说我在城里的事情,他身体有病,万一气着了,可不了得。”黑子用央求的口吻对乔长生和秦海说道。
一行人来到秦海的吉普车跟前,看到秦海熟练地坐进驾驶座,大家又都大惊小怪地感慨了一番。能够拥有一辆小车子的人,绝对属于顶尖牛人了,而这个牛人的岁数看起来竟比大家还要小得多,大家岂能不长吁短叹。
以秦海的想法,让黑子一个人带路去曲江农场就可以了。可是他的那几个喽罗都想蹭车坐,让谁留下都不合适。无奈何,秦海只好让乔长生坐在前排,然后让那四个大小伙子挤在后排,至于能不能挤得下,那就不是秦海需要操心的事情了。结果,这一路上黑子与小伙伴们在后排人叠人地坐着,像四个串在一起的葫芦娃一般,却还一个个兴奋异常,像是享受到了什么非凡的待遇一样。
曲江农场与县城之间隔着一条河,汽车过河需要走轮渡码头,下了轮渡之后,还有十几里,这才来到了曲江农场的场部。如果没有秦海的吉普车,他们要想来一趟曲江农场的确是很不容易。
黑子指点着路线,引导着秦海的车开过长长的机耕道,绕过场部的办公楼,来到家属院。他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处平房,说道:“秦工,乔叔叔,那就是我家。嗯,今天天气好,我爸正在门口晒太阳呢。”
秦海在一处空地停下来,和乔长生各自拉开车门跳下车来。后排那四个年轻人也拉开车门,稀里哗啦地从车上滚落下来。
吉普开进农场家属院的动静,惊动了正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看着报纸的傅文彬,他摘下老花镜,定睛看了看,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儿子,便喊道:“黑子,你坐谁的车回来的。”
“傅厂长,你还认得我是谁吗?”乔长生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对着傅文彬激动地招呼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