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尚率军离开太原城北上后不久,军师毛玠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的感觉来自于斥候的报告,太原城周围没有现任何异常。
如果说,他的斥候现附近有汉军巡哨,他倒不担心了,这才是正常现象,就算汉军全力攻打井陉,也不会对太原城视而不见,居然没有任何汉军监视太原城,这就有点反常,只有一种可能,汉军刻意离开了太原城。
整整一夜,毛玠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天亮后,开始有败兵出现在太原城下,毛玠几乎要崩溃了,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生。
北城墙上,一名逃来的牙将对毛玠泣道:“昨晚四更时分,我们在北面三十里外的榆树岗被数万汉军包围,尽管夏侯将军率领兄弟们拼死和汉军激战,但寡不敌众,天快亮终于被汉军击败,兄弟们四散突围,卑职装死才逃过汉军的搜捕。”
毛玠只觉眼前一阵阵黑,半晌,他稳住心神问道:“夏侯将军呢?”
“卑职只听说他被关羽率军追赶,最后结果如何,卑职也不知。”
毛玠心中忧虑,夏侯尚竟然被关羽追赶,他还可能逃脱吗?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咚!咚!’的战鼓声,声如闷雷,仿佛在远方云端之上。
毛玠脸色刷地惨白,起身向城垛走去,城头上的曹军士兵纷纷被惊动,一起涌向城头,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黑线,渐渐向城池逼近,越来越近,黑线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黑色地毯,旌旗招展,铺天盖地,后面是黑压压的士兵,长矛如林,盔甲闪亮,在白雪覆盖的原野上格外的杀气腾腾。
毛玠倒吸一口冷气,这至少有五万大军,而太原城内守军只剩下一万人,如果汉军强攻太原城,他们能守得住吗?
主将夏侯尚生死不明,副将郭淮跟随夏侯惇去了邺都,另一名副将张郃又被派去守井陉,城内只有三名校尉,都不是能独挡一面之将,只有他毛玠能统领全局,但他毕竟是谋士,出谋划策在行,让他率军守城,他的能力就远不如夏侯尚了。
毛玠只得硬着头皮令道:“杨将军和卢将军部防御北城,赵将军率部守南城,东西两城各留三百人巡视,暂不用布防。”
毛玠凭着直接指挥,汉军的兵力也并不多,一定会集中兵力进攻北城,南城也有可能,但东西两边由于地形影响,估计汉军不会攻打。
这时,校尉杨林跑来对毛玠道:“军师,投石机如果部署?”
毛玠一怔,回头看了看身后高大的投石机,他心中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北城头上四十架重型投石机,每部投石机需要一百人挽,那就要四千人,可他一共只有一万守军,哪里能分出兵来,就算是临时征用民夫,但也需要训练才能用,已经来不及了。
毛玠想了片刻道:“只用二十部投石机,射巨石,汉军杀进百步后,就放弃投石机。”
“遵令!”
杨林行一礼,转身匆匆而去,这时,旁边一名士兵上前低声道:“军师,汉军派来一名使者,要不要见?”
毛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带上来!”
很快,一名文士被士兵领了上来,文士上前躬身施礼道:“汉军兵曹从事张洪奉关将军之令来见毛军师。”
“你有什么话要说?”毛玠冷冷道。
张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曹军士兵,士兵连忙将一把剑递给毛玠,毛玠心中一阵急跳,他认出了这把剑,这是夏侯尚的佩剑,居然在汉军手中,难道..
张洪也不隐瞒,坦率地说道:“夏侯尚已死在乱军之中,太原城外再无曹军,张郃将军也归降了汉军,只剩下太原城,关将军希望毛军师能看清大势,不要再让无辜士兵丧命,早日归降,以得身后之名。”
毛玠惨然一笑,夏侯尚果然阵亡了,他半晌才缓缓道:“你回去转告关羽,忠臣不侍二主,我毛玠虽才疏学浅,手无缚鸡之力,但至少我还有尊严和气节,他愿与他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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