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欢举起酒杯,面带微笑,目视两老。
两老竟然心中微微有些紧张。闯荡于千军万马之中,他们面色坦然;决斗于泰山之巅,他们泰然自若;拼杀于刀山火海,他们从容不迫……但现在,看着含笑不语的何其欢,上官仁与无尘竟然紧张了,似乎听见自己的心砰砰在跳。
何其欢举杯,淡淡一笑对两老说:“我决定了……”
无尘面色渐渐沉静,如聆听佛音般,合十低首……
上官仁面色渐渐凝重,如第一次冲击武圣级别时那样郑重其事……
因为,现在是他们信念被评判的时候,他们的追求、他们的执着、他们的梦想……他们想知道,是否为世人接受并敬仰,是否值得这许久的坚持……
何其欢晃晃杯子,淡淡一笑对两老说:“我决定了,我们先吃饱肚子再说!佛大师请——”
无尘皱眉,差点摔倒。
“魔大师请——”
上官仁瞪眼,差点跳起来。
“嘿嘿……”何其欢狡诈地笑。
好吧,死也要做了饱死鬼,于是无尘、上官仁埋首,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很快,桌子上干干净净了。
何其欢的老爸何含笑早就撤退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是两位老前辈和自己儿子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吃饱了饭,无尘上官仁抬头目视何其欢。无尘心怀虔诚略微有些忐忑,含笑期待何其欢发言。而上官仁则有不妙的感觉,暗道这小子又要胡言乱语。
果然何其欢笑眯眯道:“两老如同天人,此等难解问题,两老都不能解决,在下岂能轻言解决,不过在下……”
在两老要发火之前,何其欢赶紧道:“不过,我已经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那就是深入实践,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深入实践,怎能当两老的冲裁?不过这个深入实践,两老绝对不能再旁边指手画脚,我要**进行,以便于我好好思考。这个时间嘛,一般言之,或者三年五载,或者十年二十年……”
经过这次逃学事件,两老其实已经暗暗反思过自己的教学,在追何其欢的路上,两老也商量过,决定改变一下每天紧盯着何其欢的教学方式。因此,对何其欢的这个提议,两老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异议。
无尘淡淡但坚决道:“即便三十年,我们也等得。”
上官仁则不紧不慢重新倒了杯酒,慢慢饮着,什么也没有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无尘看着何其欢问道。
“这个?”何其欢抓抓脑袋。
“到京城去实践!”上官仁突然沉声道,“我们给你制定大致规划,就依你,让你自己去闯荡,去体验。”
…………
条条大路通京都——这是民间的一句俗语。也是对大秦帝国京都道路的描述。
御道——是大秦始皇统治时期,出于军事、政治、经济的需要,曾以京城为中心,修筑了通往全国各地的驰道,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国道”,史料记载:“道广五十丈,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道上车马络绎,冠盖驰驱。此刻,在通过京城的这条大路上,摇摇晃晃着行驶着一辆马车。
车上三人。
上官仁霸气重现,口吐唾沫地宣传着自己的策略——
“小子,为了体现你的主体性,这次我们充分放权,但你也不要胡言乱语、自以为是。教育教学,要保证学生的主体性,不放弃教师的主导性。”上官仁偷偷看了下旁边的一本课程指南,引用了书本上的一句教育理论来说明自己的正确,“所以嘛,这个大致的安排要我们教师给你策划好,具体的细节嘛,你自己去实施。”
何其欢一副洗耳恭听、侧耳倾听、谆谆受教的模样,等待着两老的安排。
“具体安排如下——”上官仁清清嗓子道。
“实践基地,京城,此处藏龙卧虎,为我国经济、文化、政治的中心,形形色色人有,琳琅满目的货有,有腰缠十万贯来潇洒的,有一贫如洗身无分文煎熬的,有手握大权奢华的,有胸怀信仰奋斗的,有吃软饭的,有敲黑棍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里,是体验人性、洞察民情的最佳处所,是磨练意志、寻求信仰的最佳处所,所以,你的实践基地就在京都。”上官仁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
何其欢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看看一脸激昂侃侃而谈的上官仁,再看看旁边无语的无尘长老。无尘老前辈竟然也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何其欢有些奇怪,两老怎么这么快穿同一条裤子了?他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两老偷偷起身,跑到很远很远的山顶,讨论他的实践方案,为了形成统一的方案,两老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又是吐口水,又是扔石子……一会这个威胁要毁约不干了,一会那个骂赖皮不是汉子,折腾了大半夜,抛出了许多方案,又推翻了许多方案,总算,互相妥协协调,拿出了一个大家都同意认可的何其欢同学的实践方案。这就是现在上官仁在说的这个方案。
这个夜晚,当地的地方志是这样记载的:
是夜,天黑如墨,北方凌云山怪雷阵阵,鬼哭狼嚎,人不敢近,人人皆曰天崩地裂。晨,近山视之,树木皆为灰烬,山石如粉,山矮之,顾改名馒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