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欢也往回走。边走,边习惯性反思今天所为。一日三省嘛。
他还是有愧啊!他嘴巴说的好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真的能做到吗?何其欢苦笑摇头。所以,他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尽力为乡亲们做些事情,比如铺路呀,打扫啊……
来到街道拐角处,何其欢四周打量下,见没有人注意他,马上把衣袍反穿,顺便撕去贴在额头的假伤疤——这样,他摇身一变,从黑帮成员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了。
穿过江南路,来到滨海路,何其欢进入了鱼鹰帮的领地,走了没有多久,他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奶奶的,老子第三次来了,钱还没有准备好!”凶恶的叫喊伴随着什么敲碎的声音。
“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啊!我们已经交过两次了……加起来已经有两百文钱了!应该够了、应该够了呀!”
“够了?那利息呢?第一次没有交齐,难道不用利息?”
“对!还欠老子五十文!皮痒了是不是?还想和老子讨价还价?”
接着是哭喊声,拳头砸在**的砰砰声、物品噼里啪啦碎裂声……
等何其欢快步赶到,只见一个老者趴在地上满脸是血,旁边一个妇人跪着哭泣着,而远处三个黑衣大汉笑哈哈地离去。那三个大汉侧身交谈之时,何其欢清楚地看见他们穿的黑衣胸口部位绣着一只鹰——银色的鱼鹰,果然是鱼鹰帮的人。其中一人手上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不用说,这就是他们收的保护费了。两个帮派还是同一天收保护费用。
何其欢看着地上受伤悲泣的百姓,看着趾高气扬、得意洋洋远去的大汉,一股无名之火猛然燃烧,今天‘被迫“当黑社会的不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他的双眼一道骇人的厉芒一闪而过。“我要打击你们的嚣张,我要劫富济贫,不,劫黑济贫!”何其欢恨恨地想着。
他深深吸口气,警惕打量着周围,没有人注意他。路旁有根木棍,何其欢顺手拣起,悄然越上屋顶,朝那三人跟踪而去。因为怕这些家伙把这次被打劫与最后一家的收费联系起来,何其欢决定等这些人走远点再下手。
三个黑衣大汉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个煞星跟着。一边横着身体走着,一边嘻嘻哈哈说笑着,什么有了钱到哪里吃喝啊、什么找小桃去爽一爽啊……何其欢越听越觉得怒火上涨,别人辛辛苦苦赚的钱,你们这样不知廉耻抢来去花天酒地,我不打劫你去打劫谁?
“柴棍少侠来也!”何其欢一声大喊,飞身而下,手中的棍子已经快速敲下——“雨打芭蕉——倒!”
“啪、啪、啪——”何其欢手腕抖动,棍子如闪电、似毒蛇,棍子已经如敲鼓一样在三个大汉脑袋上飞速敲了下。
听到叫声,三个大汉才抬头,连人影都没有看清,就觉得脑袋“轰”的一响,眼前一黑,人已经软到在地。
以何其欢现在的武功水平对付这些小混混,自然是不在话下。何其欢飞身掠下,扯过中间那大汉手中的钱袋,重新飞跃上房,投身进入黑暗之中。
这短暂的交战,快如闪电,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瞬间,三个大汉倒下被抢劫了。
何其欢提着钱袋,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人跟踪,寻了一个僻静处,又跳下街道,悄悄回到刚才看到的被打的老者地方,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地上还有点点血迹。关着的门内还有哭泣的声音传出。
“被抢去的钱可以再夺回来,但曾经受到的伤害能够抚平吗?”何其欢轻叹口气,从怀里掏出森林修炼时一直戴着的面具细心戴好,轻轻敲开门,把三百文钱硬塞进目瞪口呆的妇人手里,只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劝她赶紧带老者去看医生。
告辞千恩万谢的妇人,何其欢仔细查看下袋子中的铜钱,还有不少,他眼睛一转,有了主意。他掏出怀中那张记录了今天缴纳保护费名单的纸片,再掂掂手中的钱袋,露出玩味的微笑。
一股黑烟像一只利剑窜进江南路,飞速在街道各店铺里窜进窜出……这股黑烟如果是武功高超的人看见了,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飞速奔跑的人影。
第二天,江南街各店铺的人起床出门了,但大家面色都不对,显然一夜没有睡好,街坊邻居见面了,先左右张望一下,然后悄悄说的第一句话是——昨晚,你收到了没有?
接着人们开始了回忆和缅怀——
那人好像说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那人的声音,我……我好像听了有点耳熟……
窥视了一天以后,在城市的某间房屋中。
上官仁气得直跳:“有这样做黑社会的吗?有这样当黑帮份子的吗?不行,我要……”
“别,不许!”无尘坚定站起来,笑得眼睛咪成一条线,“我们可说好的,不许干涉孩子啊!说话可要守信用。”
“可是……可是,那小子哪像**的,分明是混进**的白道好人啦!”
“嘿嘿……”无尘直笑,“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后,性仍善……”无尘唱着定心调,看着急得乱转的上官仁,那个得意啊——
有关善恶的问题,这小子走入歧途了,我要给那小子加强下教育。上官仁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