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走远了,小六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何其欢,愈发觉得此人不简单,有本事嘛,贫民居然跟贵族争风抢醋吃,而且还抢得理直气壮,抢得贵族公子面红耳赤。
但此刻在他人面前,他自然不会流露与何其欢相互认识的表情,仍然面色如霜,目光如刀地扫视黄毛、何其欢等人。
“你!”小六子指着何其欢,道,“据说很喜欢做好事,把这里打扫干净!你们三个……”他再指黄毛等人,“跟我走,把今天的事情说一下。”
刚才的打斗,让附近灰尘飞扬,旁边不少店铺的瓶瓶罐罐都被震得东倒西歪了。何其欢一见,自然觉得大有必要帮助群众整理,事情是因为他而起嘛。
黄毛等人听说只是带去协助调查,自然也松了口气,做十分愿意状。小六子说一不二的名声,他们都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发生说请他们去调查,结果却拷问他们的事情。
何其欢帮助街道上的人把街道重新打扫整洁,物品整理干净后,不久,黄毛等人就回来了。黄毛再见到何其欢立刻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大声宣布:这条街,他的老大,何其欢是老二,他若不在,何其欢就是老大!
他还指着何风、钱多道:“学着点,这位何兄弟够义气。”
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最珍贵!同样,黑帮争斗中,并过肩,作过战,就会马上被认同;刚才面对唐逸气势汹汹的进逼,何其欢能主动与黄毛联手上阵,于是立刻被黄毛当作好兄弟了。
“走!喝酒去!”黄毛大手一挥,拉着何其欢走在前面,而何风、钱多只好灰溜溜跟在后面了。
……
滨海路一处小酒店里。
三个黑衣大汉正在垂头丧气地喝着酒,三人黑衣的胸口部位绣着一只鹰——银色的鱼鹰,正是鱼鹰帮的标志。三人脑袋正中都有一个大大的肿瘤。
其中一人,一手摸着自己脑袋上的肿瘤,一边呲牙咧嘴道:“妈的,哪个混蛋,竟敢打大爷的黑棍!下次给我抓住,老子非扒他的皮不可!”
对面一个黑衣人苦笑着说:“先解决自己的事情吧,保护费再不上交,上面要扒我们的皮啦!”
“她妈妈的,怎么办呀!那些穷家伙上次的钱都是榨油榨出来的,再去收,又收不齐了!”
这三人,正是上次被何其欢打黑棍,抢去保护费的三人。丢失了所收的保护费,他们无法向上面交账了,只好再去百姓那榨取,但刚刚收过,百姓哪里还有那么多余钱?今天三人忙乎了将近一天,只收取了一个零头,明天就是帮派要上交保护费的日子了,三人正在为如何交差头疼。
“他奶奶的,”一个人恶狠狠拍着桌子,瞪着三角眼,“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抢我们的钱?”说起来真丢脸,那天,三人只觉得头一疼,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谁抢去的,有几人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敢向上面汇报了。什么事情都说不清,上面岂不是要怀疑他们监守自盗吗?
“对!到底是谁?有本事,明刀亮剑地来!”另一人也很是愤愤不平。
“想知道是谁吗?”突然有人幽幽道。
室中多了一人,一个中年人,正笑眯眯的看着鱼鹰帮的三人。此人一身青衣,一脸和气,手里提溜着他们门派的客卿长老的令牌!——一块乌木,上面雕刻着三条鱼,抱成圆圈状。
“长老?”三人迟疑地站起来。
“呵呵,不用客气!老夫很少来帮派,你们一定不认识老夫!嘿嘿,但这个牌子你们总认识吧!”那中年人把手中的令牌扔在桌子上。
鱼鹰帮的三人居中一人取过牌子,认真看了起来,他曾经跟随一位客卿长老办过事情。他翻看了一下,点点头,这的确是帮中的信物。
确定了此人的身份,鱼鹰帮三个弟子立刻变得拘谨紧张起来。
“长老,您……您有何吩咐?”还是居中那个黑衣大汉小心翼翼问。难道保护费丢失的事情,这么快上面就知道了?
“嘿嘿,别紧张,别紧张!”这个客卿长老看上去很随和,他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一双筷子擦擦,夹着菜吃起来。
三个黑衣人紧张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我说过了不用紧张嘛!我又不是帮里的正式长老,只不过挂挂名……”那客卿长老继续笑眯眯道,“所以,帮派的规则什么的,我也不会管。实在是我今天心情大好,看看你们也顺眼,想帮助你们一把,嘿嘿……”
听客卿长老如此说,三人松了口气。
“再说,胳膊肘往里弯,你们的事情,老夫都已经知道了,但不会给上面说,这点你们放心。老夫重点是要帮你们,呵呵……”这中年人喝了口酒继续道,“那个抢你们东西的人,老夫也打听清楚了。就是对面什么小渔帮的一个叫何其欢的人干的!”
“他奶奶的,果然是那些家伙干的!”鱼鹰帮的三人闻言顿时群情激奋。
“现在那小子就在那边街道上,让我们杀过去,吃了我们的要吐出来!还有,那小子抢了我们的钱财,并没有上交,不仅自己大吃大喝,还分给他管理的街区,在收买人心,这不是他请客我们买单吗?……”客卿长老很会煽动人心,鱼鹰帮的三人已经充满了对何其欢的深仇大恨。
被仇恨烧红眼睛的鱼鹰帮的三条大汉怀揣利刃,悄悄来到了江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