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娘心领神会地拉着那汪氏,带着孩子们也一块朝着另外一边的空地行去,而留下来的,只有朱祁镇和身后的两名心腹臣下:李贤和卫铭童。
“哦?”朱祁钰听到了朱祁镇这话,心里边不禁一酸,两眼微微热起来,赶紧侧头望向了那碧绿色的潭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转回了头来,望向那坐在自己对面的兄长。
这个时候,已然有府中的下人端来了茶点,朱祁镇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块,大口地嚼了起来,看到了那朱祁钰目瞪口呆的瞪着自己,朱祁镇不禁笑了笑,含含糊糊地道:“今日的事情太多了,午饭还没来得及吃,所以啊,为兄我可就不客气了。”
听到了朱祁镇的解释,朱祁钰不禁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敛去,但是心态也不再如最初一般戒备。
“对了,这些日子的邸报你都看了没?还有那两份我特地让他们给你送来的,一份《大明周报》一份《京师日报》。”朱祁镇把那朱祁钰的神色变化都尽收于眼底,继续吃着那桌上的糕点,饮了一口茶水之后,抬起头来笑问道。
“嗯,都看过了。”朱祁钰坐到了朱祁镇的对面,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自土木堡之变之后,连人也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的兄长,一面沉声言道。“过去,我不服气,总觉得,我们弟兄二人,谁都有资格当这个大明天子,谁都能够把大明治理得很好。我甚至自信,在我的手里,大明会变得吏治清明。”
听到了这话,站在那朱祁镇身后边的李贤与卫铭童都不由得勃然色变,这些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了。可那朱祁镇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抬起了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先退下,我们弟兄说些私话。”
李贤欲要开口,但是更深知朱祁镇秉性的卫铭童扯了扯李贤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李贤只能悻悻地随着卫铭童也退到了亭外。
“那郕王也实在太大胆了。”出了亭之后,李贤忍不住低声报怨道。
“那郕王再如何,如今终究是陛下当政,况且陛下向来大量,不会计较这等口舌之利。”卫铭童看了一眼亭内的景况之后,不由得笑道。
听到了卫铭童之言,李贤不禁点了点头轻叹道:“是啊,此事,怕也唯有郕王来做个表率才行。”
“……可我终究没有想到,你所做的,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更是让我自愧不如。”朱祁钰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声音透着一股子疑惑:“你所作所为,其中有许多,我就算是阅遍史书也闻所未闻,那些手段,怕是朝中的诸臣也根本就没办法想得到。”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去想罢了。”填饱了肚子的朱祁镇抬起了头来,看着朱祁钰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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