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变成了翻腾。瞟了一眼其他同学,也都哭丧着的脸。几个女同学已经跑出门去,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我没有掉头去看她们,再美的女孩子,呕吐的样子也会很难看的。
老师将肺称了重量之后放在了一个托盘器皿里。
然后,老师一只手抓住了死者的心脏,用力揪了起来,用刀从心底切断心脏与大血管的联系,这一次,终于有鲜血从大血管流了出来,但不多,象老太婆嘴角流下的稀饭米汤,不过是红色的。
将心脏同样称重之后,放在器皿里。
尸体的胸腔已经空了,接下来老师开始折腾腹部。
老师一边讲解,一边用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双手在死者的腹部里翻动,好像一个农妇在翻动坛子里的烂咸菜,恶臭扑鼻,又有女生败下阵去。
我记得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死者的胃,那是一个灰黑色鼓鼓囊囊的气囊,里面肯定已经充满了腐败气体,胃囊表面泛着一层怪异而阴森的白光。
肠子也因为充满腐败气体而变粗,占据了大半个腹腔空间,盖住了其他器官,所以,老师说要先摘除肠管。
老师向上翻转横结肠,将全部小肠推向右腹,暴露悬韧带,双重结扎空肠起始部,在其间切断小肠,向下分离肠管,至直肠上端结扎、切断,然后将花花绿绿的一大堆肠子划拉出腹腔,放进了一个大器皿里。
接着,老师给我们介绍肠管、脾、肝、胆囊、胃、胰、肾等等,介绍一个摘除一个,一一放在器皿里。说等一会要逐个进行解剖分析。
随着内脏器官的翻动摘除,尸体散出的腐败气味非常的浓烈难闻,用恶臭根本不足以形容。一些男同学和女同学接受不了这种怪异恶臭的熏陶,跑出门去呕吐去了。
尸体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看着死者空空的胸腹腔,我竟然想起了亚马逊河土著人的独木舟。
这些怪异的想法很快就被老师新的解剖动作给打乱了。
老师用手术刀在死者颈部切了一个纵形切口,然后把刀从切口伸入下颌骨后方,从中间向左右两侧切割,将舌头与下颌骨分离,伸手指进入切口内,将舌头掏出下颌弓往下拉,然后用手术刀切断咽后壁的软组织,分离出舌、咽、喉和气管。
看着这些本来在口腔喉咙里的器官怪异地摊在器皿上,我记得当时我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压下了呕吐的冲动。我很想闭上眼睛不看,不过,在学校学习期间,尸体解剖可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可比书上看得直观得多,对自己将来的工作那是有莫大的帮助的。所以,我坚持住了。
这时候,又有女同学跑出去呕吐,一些男同学也抵抗不住,哇哇地唱着歌败下了阵去。
此时,能坚持不跑出去呕吐的女生我记得好像没有了(吐了又回来然后又去吐的倒有几个),男生倒还剩一小半,不过都和我一样,脸色蜡黄,面部器官都差不多挤在了一起。
接着,是开颅取脑。
老师说,在法医解剖时,如果怀疑死者是中毒而死或者死因不明,最好先进行脑部解剖。因为有些毒药会使大脑生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对确定中毒很有帮助,但假如先解剖腹部,那这种气味就会被别的气味掩盖过去。
死者的头已经用推剪给剪光了,但剪得很粗糙,东一块西一块,跟狗啃的似的。不过,死人是不会在乎型的,所以剪得不整齐也不会提意见。
老师先用手术刀从死者右耳上端绕过头顶到左耳切开头皮,然后像脱衣服一样,将前后两块头皮从正中向前后两边剥离,露出了白森森的颅骨。不过,骨膜上面残留着一些血丝。
看了给死人头颅脱衣服,又有几个男生终于忍不住也到外面唱哇哇歌去了。
老师用电锯锯开颅骨,撬开颅盖,剪开脑膜,露出了布满回形弧沟大脑,白花花的,就像平时吃火锅的猪脑,只不过,吃火锅的猪脑已经洗干净了,这人脑上面却满是血丝,红白相间。
我几乎制止不住呕吐的冲动,连忙用手掐住了脖子,还是不行,只好紧闭双眼,幻想着蓝天白云下拉着美媚的手在沙滩上漫步的情景,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师已经将大脑取出来了。至于他是如何切断脑干与脊髓的连结取出大脑的,我都没看见。只是听见外面呕吐歌中又多了几重唱。
老师后来对摘取的组织器官逐一进行示范解剖,可能肠胃已经开始习惯了,虽然翻胃,却还能克制,实在克制不了的时候,就使出闭眼大法。
解剖课结束的时候,我是坚持到最后没有跑出去呕吐的少数几个强硬派之一,不过,这没有给我换来荣耀,反而被女生们视为怪物、说我冷血,还害得自己好几个月吃火锅都不香。
看来,好汉,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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