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接着说:“判断是故意放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依据,那就是,这起火灾有两个起火点!”
“两个起火点?”宋芸儿问道。
杨秋池点点头:“是。刚才门房也介绍说,他跑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第二个粮仓——也就是刚才我们查看的那个——火焰烧穿了房顶,紧接着,紧挨着的第三个粮仓也烧穿了房顶。”
“要知道、起火的是粮仓,房顶上都盖有瓦的,不容易引燃、尤其是刚刚起火的时候。注意到方才门房的描述了吗?他说的是紧按着第三个粮仓也烧穿了房顶。”
“这句话给了我们两个提示:第一个提示是,第三个粮仓应该是在第二个粮令起火几乎同时,也起火了:第二个提示,‘烧穿了屋顶’,说明第三个粮仓的火,也是从下往上烧的。”
“我们从现在的废墟就可以判断出,两个粮仓相距十多步远、如果第三个粮仓是被第二个粮仓的大火引燃的,门房看见的就不是从下而上的‘烧穿’,而是平行的‘引燃’。”
宋芸儿对这种大火灾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想象不出“烧穿”与“引燃“有什么区别,皱着眉头在那里瞎想象。
杨秋池笑了笑:“芳儿你别想了,我再给你找个证据,你就清楚了。”杨秋池走到第三个粮仓前,指着一根焦黑的残木说道:“你看看这根木头,现什么了?”
宋芸儿仔细看了看,拿了根木条条刮了刮。欣喜地叫道:“这裂纹也是比较细而浅。难道……难道这里也是起火点?”随即沿着这根圆木刨开底部盖着的瓦片,也现了几根没有烧完地焦木。拿起一根刮开一看,,欣喜地叫道:“你们看,这里也有刚才的那种引火用地油脂松木!”
“很好!”杨秋池心中赞叹宋芸儿的领悟能力,续道:“这两处痕迹印证了门房的说法。证明当时的起火点有两处。如果是失火,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在两个地方同时失火地,所以,在同一个火场内,一般会有两处起火点。反之,如果同一个火灾现场现了两处以上的起火点,就可以断定。这是故意放火。”
这下子,宋芸儿等人都明白了,等众人明白了这个问题、也就现了另一个让人心惊的问题:谁放火烧了衙门里的赈灾粮?目的是什么?
这纵火的可能性就很多了:外人盗窃粮食之后为了放火毁灭证据;衙门官员监守自盗放火灭迹;与布政使或者其他与放粮有关的官员有仇而报复;对社会不满而放火报复;小孩或者精神病人放火;为了能让自己囤积居奇独家高价经营而放火;甚至为了立功,自己放火自己救等等。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建文余党地阴谋。
将这件事前后联系在一起一思索,杨秋池感觉到,种种迹象表明,这不是一般的放火,最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决定先回驿站。
回到驿站。杨秋池先派出两个护卫到武昌府知府衙门并注意观察那些在广场上的饥民们的动向,随即回驿站禀报。然后将宋芸儿、金师爷、龙师爷、南宫雄、夏萍叫到自己房间,这是涉及到政治斗争,这不是自己地强项,他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尤其是久经官场、老谋深算的两位师爷的意见。
众人来了之后,杨秋池关好门,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的锦永卫腰牌,递给金师爷:“你们先看者这个。”
金师爷双手按过腰牌,龙师爷也凑上来,两人正反仔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双膝跪倒:“拜见锦衣卫指挥使大人!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杨秋池笑道:“我不告诉你你们怎么会知道。快起来吧。”两师爷这才站了起来,垂手而立,面色惶恐。
宋芸儿疑惑地看着两位师爷,见他们两诚惶诚恐,又看了看南宫雄和夏萍两个护卫头领,他们两对此却并不惊讶,可见早已知道。
宋芸儿不相信地瞧着杨秋池:“你,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特使?”
“怎么,不像吗?”
宋芸儿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当初马渡那一个锦永卫小小的总旗,就差点把她老爹整趴下,眼前的可是锦衣卫最高领袖指挥使地特派员,所到之处如指挥使亲临,她现在明白了马渡、牛大海他们为什么对杨秋池又是亲热又是敬畏。
她一直叫哥的这个小伙子原来是锦衣卫的高官,这太让宋芸儿意外了,正在宋芸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时候,杨秋池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芸儿,对不起,我这身份是要求保密的,没有特别的必要不能泄露。所以我一直瞒着你。”
杨秋池反过来给她道歉,这让宋芸儿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心情也顿时轻松了许多:“那我该叫你大人还是叫你哥呢?”
“当然叫我哥!大人那是他们叫的,你是我的好妹妹,当然要叫哥!”
“哎!”宋芸儿欣喜地点点头,脆生生叫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