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大眼睛转动,“黑炭头,他就是你们山东第一好汉?”
李逵昨天已经被她这“黑炭头”叫得麻木了,昨天武植不理七巧,七巧捉弄了半日李逵,如今习以为常下,李逵点点头,随。应道:“这杂毛端地厉害!”
晁盖那边和公孙胜方聊了几句,忽听一声少女轻笑,“杂毛老道,听说你山东第一,本姑娘却是不服气呢。”
公孙胜转头望去,见一黄衫少女笑吟吟俏立几步之外,微微愕然:“小姑娘是谁?”
七巧一跃而起,口中笑道:“打赢再告诉你!”手中青光闪动,洒下道道寒光。
公孙胜眼睛一亮,“好身手!”蓦地里纵身跃起,半空拔剑,借着这一跃之势,疾刺过来。这一刺出手之快,势道之疾,实是威不可当。一黄一白两道身影空中相遇,当当当当四响,双剑撞击四下,两人一齐落下地来。这中间公孙胜攻了两剑,七巧还了两剑。两人四只脚一落地,立时又是当当当当当当六响。公孙胜剑法凌厉,迅捷无伦,在常人刺出一剑的时刻之中,往往刺出了四五剑。七巧却也以快打快,只听叮叮当当双剑碰撞,如冰雹乱落,如众马奔腾,如雨打批把,快速难言。
七巧过去和公孙胜叫阵之时,武植虽然吃惊,却也想看看七巧的真实本事。而晁盖吴用尽皆大喜,吴用本来还在琢磨怎生想个法子请公孙先生出手擒下七巧,见那丫头不知好歹,主动挑衅,一阵好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公孙胜成名近二十年,实在是山东豪杰中当之无愧地第一,十年前一手快剑就横扫山东,后来进山学道,才渐渐淡出江湖,不过他的威名却响彻山东,乃山东群豪的精神领袖,晁盖能有今日这般声势,实在和公孙胜脱不了干系,二人自幼结识。交情颇深,谁又敢不卖公孙道长面子,是以久而久之,晁盖才隐隐控制了多半个山东。当然如今晁盖旗下人才济济。却也非山东别处豪强所能比。
再看此时七巧和公孙胜的恶斗,武植屏住呼吸,握紧无金剑,只怕七巧遇险。而晁盖和吴用都睁大了嘴巴,若此时有人看到平日冷静慧智的吴先生此时的痴呆样。一定大跌眼镜。可惜此时群豪全部是一副呆鸟般的样子望着场中的恶斗,自也没人再去理会吴用先生。
公孙胜一面狠斗,一面大呼:“痛快,痛快!”剑招越来越是凌厉。七巧忽然剑法飘忽,闪转腾挪,极尽巧妙,场中就如一条白色游龙,紧追一只黄色蝴蝶,游龙气势磅礴。蝴蝶小巧灵妙,任游龙如何凶恶追捕。蝴蝶总能化险为夷。
一转眼又是数百合。忽见场中白影一闪,公孙胜跃到圈外,长笑道:“好久未这般痛快了!”
七巧飘然跃回武植身边,武植见她香汗淋漓,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急忙扶住问道:“你没事吧。”
七巧微微摇头,拉住武植衣襟却不说话。
公孙胜望着七巧连连点头,“贫道若晚生十年,必不是你敌手!江湖代有才人出。老道佩服!今日果不虚此行!既然如此,老道安心矣!”说着手腕一抖,手中松纹古铜长剑寸寸折断,把光秃秃剑柄随手掷出,转头对晁盖道:“天王,老道几日前收师傅令符,召老道回山潜修!今日是来辞行的!”
晁盖大惊,“先生一去,晁盖此后何从?山东豪杰无先生提点,必大乱矣!”
公孙胜摇摇头道:“江湖之事,不理也罢!”
转头看到七巧身边地武植,微微一愕,然后哈哈一笑:“太白起山东,豪杰四方扬!天罡俱是男儿汉,不忝英雄济世才!”大笑声中,公孙胜长袖翩翩,飘然而去。
武植心头一阵激荡,公孙胜虽然不过惊鸿一现,但这“入云龙”的豪气,洒脱深深印入武植脑海,但他也知道这种世外高人非自己所能田望着公孙胜地背影,叹息一声,心中怅然。
场中此时却是一片寂静,群豪望向七巧地目中尽是敬畏。吴用叹口气,知道事已不可为,虽见七巧似有勉力不支之态,但若此时下令围攻二人,除了那些真正和王庆有血海深仇地,怕是在场豪杰大半不会答应,就看自己东溪村豪杰中,也大多露出敬佩的神态。更何况那穆武一直都未出手,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怕是深不可测,强攻下只怕会折损太多人手,还是从长计议,只要留他俩在东溪村,还怕逃出自己的手心?
吴用哈哈一笑:“想不到贵师徒如此了得,想那淮西王庆又怎驱使的了两位如此英雄地人物,看来真是误会了,还好未伤了颜面,还请穆兄弟,七巧姑娘勿怪!只是能否请教二位来历?为我等释疑!”轻轻一句话,就把尴尬局面化解,众豪客想想可不正是,若是王庆手下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又岂会只盘踞在区区淮西一地?只怕早杀到山东耀武扬威了,更不会莫名其妙把如此高手送入险地。
武植笑笑,巧舌如簧送给吴用是再合适不过,不过此时最要紧是七巧的身子,这丫头怕是有些不妥。当下也不多说,“在下来历明日说与众位知晓,我送小徒回房休息!”说着拉起七巧,向村里走去。李逵大步跟在后面。
众豪杰各怀心事,纷纷散去。王伦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方才吴用找到他,用一处地盘相诱,又隐隐威胁几句。王伦本就对打伤自己地七巧和武植不满,见东溪村要对付二人,心说刚好叫你等相斗,最好两败俱伤才好,这才心一横,做了挑起事端的先锋,想不到闹来闹去,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相安无事。王伦这个气啊,无端把那母老虎和深藏不漏的丑八怪得罪个干净,自己可如何是好啊。旁边还有豪杰过来询问七巧师徒怎生威胁于他,为何要胁迫他等等,王伦哪有闲心搭理他们,一句话不说,铁青着脸赶回房去,心里盘算怎么才能把事情弄圆满些。
晁盖和吴用对望一眼。均摇头叹气,晁盖有些责怪道:“先生今日鲁莽了些!”
吴用微微点头,他本想借群豪之手抓住此二人,仔细盘问来历。若不能活捉。除去也算干净〇却不想最后生变〇此时他不禁盘算起是打探二人来历,修复双方关系还是彻底除之。两个不明来历的如此高手在侧,还真让人寝食难安。
晁盖道:“先生暂且忍耐,明日听完穆武说辞再作打算也好。”
吴用笑道:“一切听兄长吩咐就是。”
武植拉七巧进入七巧房间,七巧回头笑道:“七巧未丢姐夫的脸哦!”
武植见七巧苍白地小脸。心中一阵怜惜,“当然,七巧是最棒的!”
七巧一笑,忽然倒了下去。武植手忙脚乱地接住,软玉温香满怀,急切间不知道又吃了人家多少豆腐,可是武植心中无半分绮念,望着七巧紧闭地双目,嘴角那一丝宽慰的笑意。武植心中忽觉一阵愧疚。自己好像一直在把七巧做打手般使唤,从没关哗过她小可运个头似乎除丑喜欢气气自己外。倒真把自己当作了姐夫、旨非了嗓人心厂厂心只三六j
武植知道她是乏力所致,好生休息一下自然无事,轻轻把心巧抱于川床上,为她除去绣花鞋,盖好被子。
身处险地,此时自然不能离开七巧左右,武植搬过一只软墩,坐于七巧床边,望着小脸煞白的七巧。武植叹。气,今日之事真是变幻莫测,吴用行事不可以常理推测,若不是七巧和公孙胜恶斗数百合,震慑群雄,只怕自己还真被那老小子算计了。还要搭上李逵地性命,想起李逵,武植微微一笑,这条汉子或许有诸多缺点,却实实在在是位好兄弟!想起他铁塔般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口中大喝“谁敢动俺家哥哥!”武植心中又是一暖……中轻声道:“直娘贼的,俺管你杀过多少人!以后就是俺的兄弟了!怕他个鸟!”说完不住轻笑。
武植在盘算着如何应付如今局面中沉沉睡去。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武植微微睁开眼睛,猛地现对面近在咫尺处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微微一愕下,才想起这是七巧房间,此时七巧漂亮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忽见眼前一张丑恶地嘴脸,七巧“呀”一声惊叫,一拳正中武植左眼。
武植疼的惨叫一声,向后翻倒!
敲门声止,门外传来李逵焦急地声音:“哥哥没事吧?”
七巧这时也清醒过来,慌忙跳下床来扶武植。
武植慢慢站起来,嘴里喊道:“没事没事!”
李逵“啊”了一声,“俺来请哥哥出去吃酒!”
武植道:“等我过去找你!”
李逵应了一声,蹬蹬蹬大步离去。
七巧这才小心翼翼道:“姐夫,痛吗?”
武植没好气的道:“你说呢?”心里这个火大啊,刚想对你好点,你就给我来次“惊喜”。
七巧用小手帮武植轻轻揉着眼睛,“姐夫,对不住啊,七巧也不想的啊!谁叫姐夫扮的这般丑恶啊!”说着低头一阵偷笑。
武植把她小手扒拉到一边,“我自己会揉!”
说着做到梳妆台前对镜子照了照,青肿一片,回头又想火,忽见七巧就穿一双黄色小花袜立于地下,此时可是将近寒冬,再见七巧脸色仍显苍白,心下一软,“快回床上去,别受了凉。”
七巧嘻嘻一笑,足尖一点,向床上飘去,谁知道和公孙胜一战力气消耗过甚,又岂是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的?身在半空,突觉身子一软,“砰”一声就四脚朝天,摔在了床上。
武植见她滑稽样子,哈哈大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