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胜哈哈一笑,这王妃就是和寻常女子不同,乔道长说的没错,久居深宫,果然是不懂事,自己都不用骗她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那好!你带我去后花园!”縻胜示意黄裙少女带路。
黄裙少女皱眉道:“你这下人也忒不守规矩,是不是新来地,哪有让王妃走在前面的?”
縻胜心中更喜,原来把自己当作下人了,那就再好不过,可以大摇大摆去后花园了。嘿嘿一笑:“是,是,小的头前带路。”
縻胜在前,黄裙少女在后,走没几步,就听黄裙少女又唠叨开了:“走那么快干嘛?一点儿规矩不懂!还有刚才跳出来吓我,看我不叫王爷打你的板子?”
縻胜心中好笑,只好走慢几步,嘴里道:“王妃娘娘……”话没说完。后脑突然一阵剧痛,眩晕中就听那少女嘻嘻笑道:“大笨熊!”接着脑后又是一痛,扑通倒地,人事不知。
镜头二:
后花园中,花团锦簇。绿水旁,八角凉亭中,两名美貌女子正浅笑低语,旁边石桌上坐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腿儿荡呀荡地,手忙着往嘴里塞点心。
卞祥见花园中除这三人再无旁人,不由心中大定,看来宫娥太监没有要事是不敢来这后花园地,当下从树后跳出,几个箭步跃入凉亭。嘴里低喝:“不许喊!”手中闪亮的钢刀抽出,作恐吓状。
三女都吃了一惊,愕然看向卞祥。
卞祥指了指栏杆旁的二女:“你们俩,谁是王妃?”
二女呆了半晌,那穿火红长裙,看起来十分恬静的女子站起道:“我是王妃。你是谁?”
卞祥还没说话,着淡红长裙地倾城女子起身道:“我是贵王正妃……”
文静少女转头道:“姐姐不要乱说话!”
倾城女子道:“怎么是乱说话呢,妹妹就是想做王妃也不急在这一时……”
文静少女马上满脸通红:“姐姐怎么这时候说疯话了!”
倾城女子笑道:“不过吗,今天你可是自己承认的要做王妃哦!”
文静少女虽羞,却急道:“我本来就是王妃!”说着转头看向卞祥:“你是谁?想做什么?”
卞祥被二女搞的有些头晕,怒道:“你们到底谁是王妃?再不实诚。我一刀一个宰了干净!“说着把手中刀虚劈几下,呼呼生风,倒也吓人。
倾城女子这才转过头,说道:“这位大哥。其实我姐妹都是贵王嫔妃……,
卞祥一滞,时间紧迫,也懒得再多问,喝道:“那你们过来!”准备把二女打晕带出。
坐在石桌上的小女孩儿一直呆呆看着卞祥,嘴里地半块点心都忘了嚼,这时很认真很认真的道:“大块头儿,我不是王妃哦,你要报仇可千万别杀错人哦!”
话声落,文静少女和倾城女子忍不住嘻哈笑了起来,倾城女子笑道:“小叶子想做王妃了?那可要等几年啦!”
小女孩儿哼了一声:“谁要做王妃啦,我是怕这笨家伙杀错了好人!”
两女更是笑作一团。
卞祥这个头大啊,心说虽然听说过什么一入侯门深似海,深宫大院女子,不知世道艰险,但却想不到会单纯成这样,难道真以为自己这把刀是吃素的?
冷哼一声,大步走过去,口里喝道:“都给我收声!”说着话手中刀狠狠劈向旁边石桌,他这刀甚是犀利,又是全力,“噗”一声,钢刀竟入石桌寸许,坐在石桌上的小女孩儿吓得哇哇怪叫,两女笑声立止。
卞祥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哼了一声,正准备把刀拔出,忽觉冷风袭面,卞祥一惊,多年出生入死养成的本能反应下急忙侧头,面颊一痛,一柄细长剑锋从他脸旁刺过,虽被他情急躲开,却已经划伤了面颊,鲜血吻地流出。那长剑竟是极快,仿佛收剑不耽搁一丝时间,又闪电般挑向卞祥小腹,卞祥不及多想,只有松开刀柄,大力后跃,长剑如影随形,接连刺来,卞祥只有连连后退,心中惊惧难当,到现在他都无暇看一下对手是谁,只拼命躲对方快剑,全神贯注在对方剑尖之上。
那长剑得理不饶人,从第一剑偷袭确定优势,到现在更不会把优势凭空丢掉,一剑接一剑,连绵不绝又快疾无比的刺向卞祥,卞祥一招不慎,落了下风,手中又无兵器抵挡。只有左躲右闪,奋力后退,一时间险象环生,若不是卞祥本事实在高明,早就被对方这疾风骤雨般的快攻刺中,身上也不知道被戳了几个透明窟窿了。
卞祥一连退了几十步,人家那长剑却是愈来愈快,愈来愈急,在卞祥眼里。那剑尖已经变做铺天盖地的蝗虫,密密麻麻再看不清轨迹,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扑来。卞祥只有后跃后跃再后跃,心中只是叫苦,贵王身边怎还有这等人物。
“嗤”一声轻响。卞祥左臂中剑,剧痛传来,卞祥却是神智一清,拼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再不管那剑尖就是,说什么也要一铁拳把对手击毙,右拳猛的握紧,正准备拼命,忽然脑后劲风吹起,“当”一声响。后脑处被重重击中,剧痛中就听一少女娇笑道:“第二个!嘻嘻,这砖块果然好用,还可以当作暗器,有意思,本姑娘看来要专心研究千臂掷砖大法啦……”
卞祥昏迷前只在叫苦:“想不到我英雄一世。到头来竟是栽在烂砖头下?……”
府衙黝黑的高墙旁,乔道清目瞪。呆地看着被捆成粽子样的縻胜和卞祥,结结巴巴问七巧:“你……你是谁?”
七巧笑嘻嘻道:“老道糊涂!你方才不是说王妃就在墙后吗?怎么?难道你也看本姑娘像侍女?”说到后来嘟起嘴,瞪起了眼睛,显见要火。
武植急忙拉过七巧,问道:“金莲她们没事吧?”
七巧道:“没事没事。玄静姐陪着她呢。”
武植这才放心,现在他才知道看到乔道清后为何心中一直不安,却想不出原委,潜意识里自己定是想到了乔道清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不过在自己心中,金莲有七巧和玄静陪伴,那是安如磐石的,自己也从未为金莲安危担过心,是以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不安。
这时七巧拉拉武植衣袖,指指地上躺的縻胜,气嘟嘟地道:“相公,这大黑熊说我是宫娥!一会儿你要给七巧出气啊!”
武植笑道:“算了吧,你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人家呢。”
七巧气道:“我哪有折磨他?只不过踢了他几脚,谁知道他皮糙肉厚,痛死我了!”说着依偎在武植身旁,满脸的委屈。
武植笑着对四周挥挥手,示意兵马散去,只留侍卫就好。领兵的将领恭敬告辞,众军卒“嘿呦嘿呦”的列队而去。
这时候乔道清才慢慢回过神来,眼睛却一直盯着七巧,不敢相信的道:“你是贵王妃?是你把縻胜和卞祥擒下地?”
七巧也不理他,嘴里嘀咕:“还以为老道有几分本事,谁知道和大黑熊一样,都是瞎子!”
武植对乔道清道:“道长机关算尽,没想到武某地王妃有这等了得吧?”
乔道清盯着七巧道:“不可能,凭她这般一个小姑娘,怎会是縻胜和卞祥的对手?贫道不信!”
武植哈哈一笑:“道长却真如咱家七巧所说,是个睁眼瞎子了,莫说这縻胜和卞祥,武某不是自夸,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却找不出咱家七巧的对手!”说着话拉起七巧的话,十分得意。不怪武植心情大好,如此轻易把乔道清诡计破解,更把乔道清等人一网打尽,乔道清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武植自然心中舒畅,破天荒替七巧吹起了牛皮。
七巧听得武植夸奖自己,心中甜蜜难言,嘻嘻一笑:“相公才是天下无双!”第一次没有自吹自擂。
乔道清听着这夫妻俩厚颜无耻地互相吹捧,气得胡子都抖动起来,想起自己为今天这全力一击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推演了千遍万遍,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怎么也想不到到头来是竹篮打水,倒好像自己一堆人眼巴巴赶着来送死似的。
喉咙一甜,乔道清一口鲜血险些吐出,强行忍住,抬眼看武植:“贵王!该送贫道上路了!”心中却在筹划怎么想法子从大牢中逃出。
武植点点头:“恩,是该送你们上路了。”把七巧一下揽在胸前,蒙住了她地眼睛,旁边侍卫都跟了武植多久了,哪还不知贵王心意,立时扑上,乱刀齐下,乔道清一行人立时化做了刀下之鬼。
乔道清临死前却是一声叹息:“不亏是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