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雨琴和雪霏儿家人掉着眼泪叮嘱两个女儿之后,众人上了车,挥手作别,大队车队浩浩荡荡出来到南城门。
这里,韩绛带领的一万禁军已经整装待。两队人马汇合之后,出城十里,来到送别亭。
这里已经等候着前来送别的吏部、兵部官吏,一番俗套恭送祝词之后,饮了饯别酒,大队人马往西而去。
行出十多里之后,韩绛将禁军分成两部,一部五千人交由杜文浩率领,作后军,随后慢慢行来。自己带着五千人,星夜兼程赶往成都。
这五千禁军毕竟是皇上的亲兵卫队,都是从各厢军挑选的精英,一个个膀大腰圆,盔甲鲜亮,装备也都很精良。
杜文浩先视察了一遍所有将士,介绍了自己的幕僚李浦,接着,大军继续开拔前往黄冈。
傍晚时分,在野外扎营,这次出征的随军粮草辎重大部分都留给了杜文浩的后军,所以军需不用担心。
本来,出征是不许饮酒的,不过他们现在看来没有作战任务,韩绛带领的三万五千人足以剿灭吐蕃西山番军,所以杜文浩征求了军律官的意见后,将各营军校叫到自己帐里,摆下酒宴,大家喝了个痛快。
这些营指挥都是些性情中人,这顿酒宴把将帅之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都端着酒杯挨个来给杜文浩敬酒,信誓旦旦表示鞍前马后尽忠。
这之后,杜文浩隔三差五便把各营军校叫来饮酒畅谈,同时还提高了各营兵士的伙食标准,全军上下对杜文浩领兵打仗的本事不了解,但对他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却如此平易近人,一点不端架子,都是交口称赞,都对他很是亲热。
这一天晚上扎营之后,杜文浩他们正在他的大帐里喝酒聊天,一个牙将过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捂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杜将军,末将徐三敬你一杯!”
杜文浩是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正五品。在宋朝,五品武官已经是想当高的级别了,又受托负责统帅此次西征军的后军,所以这些武将都称呼杜文浩为将军。
杜文浩瞧了他一眼:“你咋了?脑袋不舒服?”
“是啊,头有点痛。”
杜文浩见他痛得额头冷汗直冒,笑道:“行了,见你这样子,只怕不是一般的痛,坐下,我给你看看。”
“没……,没关系的,将军,末将没事……”
“这是命令!”杜文浩脸色一沉,板着脸道,“你要是病了,一旦前方战事吃紧,真要让我们后军预备队投入战斗,你如何作战?军士没有好的身体,是打不了胜仗的!”
李浦也喝大了,在一旁对徐三嘿嘿笑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杜将军身为御前正侍大夫,那可是皇上的御医!能有御医给你治病,也不知道你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赶紧得感谢将军恩典,坐下了!”
“是是!”徐三涨红着脸笑了笑,一口把酒喝干了,捂着脑袋坐在杜文浩身边。
杜文浩问:“痛几天了?”
“七八天了吧。”
“咋不早说?”
“嘿嘿,我以为挨几天就好了,想不到越来越厉害。”
“笨蛋!‘瞒债穷,瞒病死’!没听过吗?病怎么能乱扛呢?如果能扛过去,还要我们这些大夫郎中做什么?小病不治成大病,大病不治成绝症!”
“对对!呵呵,末将糊涂。”
“除了头痛,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有点怕冷,身上有些烧,还咳嗽,不过不太厉害。”
“哦,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摸摸脉。”
诊脉望舌,现脉浮略数,舌苔薄白。杜文浩道:“行了,你这病不要紧,是风热头痛,我给你开个桑菊饮加味,服上几剂就没问题了。”
“是啊,呵呵,多谢将军。”
大军出征,除了军需粮草之外,医药也是不可或缺的,军中带有足量的常用药材,当然也有随队军医。
杜文浩叫侍奉的卫兵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叫徐三拿去给军医照方抓药。
众将官见杜文浩主动过问下属身体健康,还主动给下属看病,都很感动,纷纷上前敬酒。偶有小疾的,也借着酒劲涎着脸请杜文浩给看看。杜文浩当然也不拒绝,一边喝酒,一边给这些将官看病,还不时说些医疗典故,帐中气氛融融。
吃了杜文浩的药之后,徐三病情大好,很是高兴,对杜文浩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