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赌博,孙淡倒没什么恶感。在做公务员的时候,闲着无聊,他也常常和人打麻将。
再说了,小太监们生活苦闷,业余生活也很枯燥,出宫搞些娱乐活动也是人之常情。
吕芳听肾洪恶狠狠地说出要找自己麻烦的话来,脸色一变,口中却不肯服输,冷冷道:“你自己眼神不利索,遇到大事时,一味蛮干,也不看清敌我形势,反怪我们起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陈洪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就冲了上起,并撒下了一路血点子。他一把抓住吕芳的脖子,熊猫眼都快要跳出眼眶来了:“他娘的,咱家现在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只长腿的兔子。”
吕芳毕竟是个孩子,看到陈洪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却已经怕了:“先生面前,你也敢动粗?”
孙淡见二人闹得实在不成话,道:“陈洪你究竟想不想止血啊,若想,就给我安静下来。,把吕芳同学放开。”
陈洪呆呆地停了下来,将手松开:“怎么不想,傻子才不想。”
孙淡对吕芳说,“把陈洪带到外面去,照我说的做。”
“好。”吕芳壮起胆子拖着陈洪就随孙淡一道来到书屋外面的雪地上。
众学员心中好奇,也纷纷跟了上来,将陈洪围在垓心,情绪稳定地围观。
孙淡:“陈洪你将头埋下,吕芳,你抓一把雪抹在陈洪的后颈上。”
“这是为什么?”陈洪心中好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把冰凉的白雪就落到他脖子上,冷得他一个激灵,身体都缩成了一团:“他妈的,实在太冷了。吕芳,你这是做什么?”
吕芳见陈洪倒霉,心中大喜,又将一团白雪扔进陈洪的背心里,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是先生让我这么做的,难道先生的话你也敢反驳?”
“他妈的,真他娘冷。吕芳,孙淡让你把雪抹在我后颈上,你怎么扔我背心里来。”白雪一落进背心,遇到体温顿时化成冰水,冷得陈洪不住哆嗦。他提起拳头就要朝吕芳打去:“你这小子公报私仇,咱家今天给你开开印!咦……我的鼻子怎么不流血了……”
陈洪从鼻孔里抠出一团血块不禁呆住了。
众小太监也都哗然:“果然不流了,先生好手段啊!”
孙淡笑眯眯地看着吕芳:“吕芳,我且问你,为什么用冰敷后颈的法子可是止住鼻血?”
陈洪心中好奇,抢先一步问:“为什么会这样?”
吕芳:“还请教先生。”
孙淡指着陈洪的后颈,说:“人的脑袋乃是阳气最盛的地方,六阳魁,血管丰富。也因为这样,只要破一个小伤口就能流很多血。而人的脑袋上的血液都是通过脖子上的血管向上输送。你们看这里……”他又指了指陈洪脖子两侧的大动脉:“这两条血管是主要的血液输送通道,除了这两条血管,还有大量头丝一样的血管,只不过,不能被我们现而已。”
“再说说陈洪鼻子流血的问题,人的鼻子里也有大量毛一样粗细的血管,遇到干燥时,这些血管失去弹性,很容易变脆破裂,于是,到秋冻季节时,我们一上火,就会流鼻血了。”
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孙淡:“当然,陈洪的鼻子是被人打了,血管破裂才流的血,同天气干燥倒没有任何关系。当然,陈洪同学脾气暴躁,很容易上火,流鼻血的可能也比一般人大许多。”
所有人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陈洪被臊得满面通红,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孙淡接着说:“不知道大家现没有,在热天的时候我们手背的血管都会很粗,遇到冷,血管却藏在皮肤下面。”
“对对对,是这样。”吕芳连连点头。
孙淡:“世间万物,遇热膨胀,遇冷收缩,血管也是这样。陈洪的鼻血是从破裂的血管里流出来的,而我们的血管中有一种天然的物质,可以让血液凝固。如此,人才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而流干身上的血。可陈洪同学的伤口有点大,止不住,我让吕芳用雪冷敷。陈洪血管一收缩,伤口变小,血就止住了。”
“啊,原来是这样!”小太监们都张大了嘴巴,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后人看来的科学常识,在没有解剖学的古代,却是一件闻所未闻的高深学问。
孙淡连人体的结构都一清二楚,这份学问,只能用妖孽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