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脑瓜还开了窍了。”武君桐淡笑不语,她侧后的那个英俊骑士张口接过了话岔,洒脱一笑的他右手早已经离开了腰间的剑柄,却是指着唐安笑道:“我家大人好心好意劝了你半晌,你却这么一句话就给顶了回来,真是不知好歹。”
微微笑了笑,一脸人畜无害的唐安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命运是个很玄奥的东西。”
“你那不是废话。”英俊骑士翻了个白眼,这才解释道:“武姓是我们大夏帝国的国姓,我家大人确实和皇家国戚沾衣连带有些关系,但我温仲默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我家大人十五岁入伍,四年时间能从一名普通的骑兵坐到如今都尉的椅子上,靠的却是她的真本事完全和出身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黑骑兵风啸营一千二百个骑士都可以作证。”
自称“温仲默”的青年骑士神情凝重严肃地说完这些,话音未落却又换上一副笑脸,那原本很不礼貌指向唐安的右手一翻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跑的够快,两天时间了蛮人竟是没能追上你;面对蛮人轻舟逼近将逃生的机会让给同伴,自己返身迎敌,你够勇;杀人的时候眼不都不眨一下直如地狱来的凶魔,如今坐在这里又是一副稚嫩青葱无害的架式模样,你够狠!”
“我温仲默很少佩服别人,比你强比你勇比你杀人还多的高手我见得多了,但能让我一见面就翘起指头的就没几个了。”温仲默脸上微笑不减,却还挤眉弄眼地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在眼前这样的状况下你竟然还敢隐言晦语顶撞我家大人,够快够勇够恨的人我欣赏我喜欢,但敢顶撞我家大人,这一点我才佩服你。你伤重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酒,现在我只想和你干上它几坛好酒,话说你还能喝一碗否?”
“受伤跟喝酒没大多的关系。”唐安开心地笑了:“你能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你的手再伸下去,信不信我一刀给你砍了!”武君桐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登时飞快地收回了手,刚刚还嬉皮笑脸两眼放光的温仲默登时神情肃穆下来,却是刹那间恢复了一个英俊而又警慎的骑兵或者说都尉亲兵。
见唐安又将过来给他瞧伤的医生推向了雷动那边,武君桐皱了皱眉。
“到底还有几分穷酸少年的气质……”话刚出口又是话锋一转,武君桐表情严肃下来的她继续说道:“一个奴隶从青林谷中逃走不算大事,在逃亡过程中伙同一个结罡期的蛮人部落少女杀人也没什么,你们倒霉就倒霉在杀了洛可大巫的亲传弟子拓拨,却还将艳名远传我们大夏帝国的蛮人小公主姆拉真给破了相……”
说到这里,武君桐直是忍俊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旋即又严肃地说道:“因为这件事挑起两国或者说三国战事倒不大可能,不过护短的洛可大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拓拨大巫的死可和我没有关系,我倒是想杀可没那个本事。”唐安忍不住打断了武君桐的声音,手指着对面雷动身边躺着的澹台新月说道:“人是她射死的。”
“那你打算把她交出去吗?”武君桐颇是玩味的眼神看着唐安,问道:“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将她交给蛮人,没准这件事也就这么结了。”
“这不大好吧。”挠了挠被江水或者说血水冲洗干净却仍旧乱蓬蓬的头发,唐安看了一眼一脸着急猛给自己递眼色的雷动,喃喃道:“不过我估计她醒了自己会离开,冤有头债有主,洛可大巫要报仇找她便是,又何必寻我的晦气。”
“不愿意交就直说了吧,何必在我面前假悻悻作态。”武君桐狠狠地瞪了唐安一眼:“怕我又给你戴个怜花惜月的帽子?”
目光落在诊治完后被两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兵进来扶出去的澹台新月身上,估摸着是去换衣上药了,唐安继续挠头。
“对于一个女人,特别是像姆拉真那样的女人而言,你杀了她都比毁了她的容好,就算洛可大巫不找你的麻烦,你觉得姆拉真能放过你吗?”武君桐说着就想起了先前借着江对岸的火把看到姆拉真模样的情景,她红唇微翘不禁又是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