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兽尸挂在角架上,不太明白都已经这个节骨眼上了少爷怎么还有心让自己做这个,对唐安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唐糖右手尖刀在挑开那具兽尸后肢再均匀地破皮至腹部,然后再涂抹上一种墨绿色的药水,明明一个很血腥的的工作唐糖却就像是在织布绣花一样恬静,个子不高又瘦削的她力气着实不小,“嗤嗤”声中一张完整的兽皮就扒了下来。
旋即就是开膛破肚,心肝肺肾肠等等内脏一古脑分离出来,唐糖最后又将更多的肉分割成一块块放在一边,除了剥皮时力气毕竟不比雷动以外,手脚异常干脆麻利的唐糖将偌大的兽尸完全分解后又挂上了另外一具兽尸开始破皮,同时动作的雷动却才堪堪完成了一具兽尸。
“你很美。”坐在房门口树桩座椅上的澹台新月突然开口了,比起两天前刚醒来时的病态苍白,她那玉石雕成似的精致脸庞儿多了一丝俏红,更是多了几分神采的美丽晶眸盯着不远处的唐糖,蛮人部落出身的她自然也不会因为这血淋淋的一幕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却是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我?”唐糖熟练地将一摊粘连在一起的内脏放到一边,乍一听到澹台新月的话她不禁一愣,看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在讽刺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指向自己溅着些血迹的枯黄脸庞,唐糖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说我很美?”
“嗯。”被唐糖娇憨的模样逼乐了,抿嘴轻笑了一下,澹台新月笑吟吟说道:“认真的人都是最美的,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你能把分解兽尸同样的认真劲头和专注放在武技武法修行上,你的将来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侍女这么简单。”
“哦。”听到澹台新月并不是夸赞自己的相貌,唐糖不禁泄气了,手中锋锐的尖刃飞快地将净剩的兽尸均匀地分割成六块肉放在一边,吃力地拿起又一具兽尸的她一边向角架挂上去,同时用认真且没有附加任何其它情绪的声音说道:“修行那是我家少爷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本份就行了。比如少爷在饿的时候可以做出最合他心意香喷喷的食物,他渴了只要一招手便有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冷了烧坑暖被,热了打扇驱蚊,做好这些本分,我也就满足了。”
目光不禁在不远处坐在院落另外一角的唐安身上瞥了瞥,大概是手抄本的医书时不时翻阅着,那个在澹台新月眼中有些可恶的少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幸许是无聊透顶左手还不时投出几颗石子打向才砌好了半天的院墙外箭竹,也许是感觉到了澹台新月凝视的目光,少年的目光从医书上移开看了过来,却是向她露出一个春光灿烂的笑容。
淆台新月旋即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还不等说话,看到唐安又埋头医书当中没理会自己,气息一窒的少女目光随即移开又看向了唐糖,停顿片刻又道:“天真的傻丫头,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或者说本分,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你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一些,那么你做好的饭、泡好的茶乃至暖热的坑或许会面临无人可以享用的尴尬。”
“毕竟你也清楚,咱们不说不代表着这件事就会过去,还有五天就是生死擂台战了。”兴许是闲待在这里养伤太无聊了,又或者真是从这个瘦弱的丫环身上看到了一些闪光点,又或者是想气气那看起来极是散漫慵懒的少年,澹台新月显然并没有想轻易放弃,却是半真半假地劝说道:“假如你家少爷这次不能幸免,跟我离开吧,就我这几天对你的观察判断,虽然年纪偏大了些,但我有信心能把你领进箭师的大门,至于以后能走多远,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血淋淋的双手随意洗了洗,唐糖脱掉脏兮兮满是血垢的破烂兽皮外衣,扶着膝头站起来的她担忧地看了一眼这两天没少瞧医书的少爷,瘦小的身躯走到澹台新月面前,拢了拢鬓角发黄的发丝低声说道:“那你看我能学些什么呢?你是结罡期中品的箭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强呢?”
不禁哑然失笑,澹台新月看着面前唐糖枯黄黝黑却又格外认真的脸庞,再看到她那分外明亮的双眸中的祈求,这个蛮人部落来的少女却是笑不下去了。
抿了抿薄唇,澹台新月轻声说道:“我从五岁懂事开始修习武法,一直到今天从来没有停过,先后教授我箭术及武法的六个师傅都说我天资极好,不敢说是万中无一那也是千里挑一,就这样,从小到大我几乎每天都在勤奋刻苦地修习武法练习箭术才有了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