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你不了解这些东南亚的猴子!”邓肯有些不耐烦的说:“他们是些狡猾而又残忍的动物,你只有显示出力量,让他们慑服于你,他们才会匍匐在你脚下。你明白了吗?一场军事游行,让这些猴子们看到帝国的强大!”
“是的,少校!”亚历山大点了点头。
“那么,中尉,明天早上七点出发吧,祝你一切顺利!”邓肯站起身来,这说明这场会见已经结束了。
“是,少校!”亚历山大赶忙站起身来,他稍一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少校,我认为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些东南亚猴子的支持!”
邓肯的脸部顿时变得僵硬了:“中尉,你现在应该回到你的连里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怎么做好该做的一切!”
“是,少校!”亚历山大有些慌乱的站直了身体,向邓肯行礼,快步退出帐篷。邓肯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低声骂道:“这些贵族蠢货,在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呆上三年,学习如何选择衬衫和擦皮鞋,然后就到他的团来当少尉,两年后就是中尉,运气好也许还快点。然后五十个到一百个好小伙子的性命就被交在这些蠢货手里,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事情!”原来在当时的英国,由于没有发生过大的社会变革,军队还是非常保守的,军官,尤其是中高级军官一般都是贵族的禁区,军官的晋升往往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出身、关系、财富。一直到1871年,腐朽的军职购买制度才被废除,即使如此,在十九世纪末的英国,贵族在军队无论是起点还是晋升速度都是远远胜过平民的,英军的那些贵族军官也往往不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研究军事技能,而是放在骑马、舞会、打猎等贵族奢靡生活中。
次日清晨,亚历山大便带着他的连出发了,这个连的英国士兵穿着传统的红色制服,高顶帽子,长筒靴子、扛着李-恩菲尔德步枪,排成了四路纵队,沿着通往蒲甘城的道路开始行军。亚历山大中尉骑着他那匹漂亮的阿拉伯马,在队伍的中间部分,凭心而论,他的马术相当不错,只需要偶尔变换一下身体的重心、用双腿夹一下马肚子,那匹阿拉伯马就驯服的行军队伍旁迈着便步。
当到了大约十点左右,亚历山大连已经到了通往蒲甘城的侧路上了,此时他们离蒲甘城还有六公里左右。这条路修筑在一大片稻田的边缘。在道路的左边,已经被收割了的稻田上展示着美丽的风景,大量的水鸟在稻田里寻找着遗漏的谷穗和小鱼,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声,当有人靠近它们的时候,这些水鸟便彭的一声一起飞起,它们各种颜色的羽翼连缀在一起,仿佛拉起了五颜六色的帷幕。而在路的右边,则是一大片灌木丛,这片灌木丛一直延伸到更远处的丘陵脚下,那里是高大的乔木林。在道路的两旁是两条用于排水的壕沟,当大雨的时候,落到路面的雨水就会流到壕沟里去,然后排泄到稻田里去,以免将道路冲毁。人们在挖掘壕沟的时候,将土都甩到了沟的旁边,形成了一个个小土丘,在靠近灌木丛一边的那些小土丘上,长满了一种带刺的小灌木,当地人管这种小灌木叫荆豆。这种荆豆长得非常密,在枝条上长满了尖利的刺,一两年后就会成为天然的篱笆,就连兔子都难以钻过去。不过它们的枝叶和果实却是一种很不错的饲料,当地人农民很喜欢它们,在土丘上种了很多荆豆,一来可以提供饲料,二来也可以当篱笆,以免过路的行人和野生动物糟蹋自己的庄稼。
亚历山大坐在马背上,感觉到一阵阵北风吹来,这种从干燥的内陆吹来的热风刮在他的脸上,十分难受。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又摸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对身旁的老士官居尔森下令道:“休息十五分钟!”
“是的,中尉,不过为什么不再往前面一点再休息呢?这里有些太危险了!”居尔森低声回答道,他是个三十多岁的中等身材的汉子,亚热带的热风和太阳已经把他的皮肤晒得和当地人一样黝黑。居尔森已经在这个营服役了十一年,他体力强健而且对军事十分娴熟,在士兵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亚历山大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向四周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在风的吹拂下有规律的摇动着,就好像在点着脑袋一般,并没有半点人迹。他转过头对居尔森上士道:“你不必担心,这周围没有任何人迹,我们的刺刀可以击退任何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