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斗彬连忙点头道:“标下明白!绝不会将大人在小人帐中之事泄露出去!”
“嗯,那就好!”陈再兴点了点头,便说了七八个人的名字出来,让柏斗彬一一记牢了,方才防其出去了,那柏斗彬出得帐后,陈再兴稍一思忖,便和那几个随行卫士一同躲到帐后去了。
过了约莫半响功夫,陈再兴便听到不远处一阵人声传来,依稀正是自己留在营中的几个心腹的声音,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如果这个柏斗彬出去便把自己买了,恐怕来的就不是自己的那几个心腹,而是一队缅甸土兵了。
陈再兴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几个握着左轮手枪的手下做了个放松戒备的手势,自己上前两步,伸出右手轻轻拨开帘幕,向帐篷内看去。
“老柏呀!你还真是闷声大发财呀!”一个黑脸汉子笑道:“别人都道你老实,却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找了个缅甸小娘,还要讨她做小。来、来、来!还不请出来给兄弟们敬杯酒?现在还害羞不成?”
“不错,快出来敬酒,兄弟们自然有一份份子钱献上,不然回到国内,嫂子的吹火棍打过来,我们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就是,就是,那时可莫要怪我们不讲袍泽情分了。”
众人纷纷应和,那柏斗彬满脸的苦笑,口中呐呐的解释,众军官哪里听他,只是纷纷起哄,请出缅甸小娘出来看看,正忙乱间,帐后突然有人声传出:“没有什么缅甸小娘,是我让他请你们来的!”
帐中顿时静了下来,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陈再兴施施然的从帐后走了进来,对众人拱了拱手,笑道:“方才为了请列位来,让柏斗彬说了个谎话,请见谅!”
“不敢,小人参见大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敛衽下拜,陈再兴将众人一一扶起,脸上的笑容褪去,突然问道:“你们知道为何我突然从蒲甘回来吗?”
众军官相互看了看,心下都是雪亮:“你陈再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从蒲甘返回,还能为了什么?”只是口中都不说话,陈再兴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突然问道:“这几日城中的孔先生有无来找过你们?”
“没有!”
“没有接到孔老爷的消息!”
听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陈再兴的眉头皱了起来,莫非早国权对孔璋先下手了?可这样岂不是就先撕破脸了?毕竟自己的座师还在滇缅节度使的位置上,有必要就这样撕破脸吗?从以前的官声来看,这位早大人应该不是这么跋扈的人吧?众军官见陈再兴在哪里思忖,也不敢多话,只是站在那里静候,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一个胆大的小声道:“大人,那位曲端曲大人现在就在营中,您可要去见他?”
“就在营中?”陈再兴一愣,旋即领会了那军官的意思,想必这位曲端为了控制住这支缅甸新军,一来就把自己带来的人安插到要害位置,这样一来自然伤害了那些原来的军官的利益,想必他们也想陈再兴把这些外来者赶走。
“也罢,我便会一会这位曲大人!”陈再兴立即打定了主意。那位早大人是朝廷委任的正牌护缅校尉,都督缅甸诸军事,自己这个权知缅甸诸事是怎么也没办法和他硬碰的,倒是这军队名义上是藩国组建的新军,护缅校尉府与缅甸王国的关系现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很多地方还是未定的,自己倒是可以在中间插一脚。
“好,太好了,陈大人回来了,咱们就有主心骨了!”
“陈大人回来了,定要给那些北蛮子一些好看!”
众军官听到陈再兴要去会一会曲端,纷纷摩拳擦掌的就要给那些外来军官好看。说来也是,他们在雨季里跋涉数百里,击败数万暴民,好不容易才打开一个局面,突然十几个从国内来的家伙拿着个莫名其妙的牌子就要爬到他们头顶上去作威作福,换了谁都不乐意呀,现在有人领着他们闹,他们自然愿意。
“且慢!”陈再兴伸手制止住就要往外走众人,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当军法是儿戏吗?”
众军官顿时愣住了,一起盯着陈再兴,眼中满是疑问的目光。陈再兴不紧不慢的问道:“那曲端新来的军官想必是不懂缅语的吧?”
“那是自然,这些家伙新来乍到,也就是会说几句‘是’,‘不是’什么的!”
“既然如此,让下面的缅兵去闹就是了,自己就别出面了,别给那位曲大人留下立威的机会!”
“是!”众人这才明白陈再兴的意思,个个脸上都露出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