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就是首领事多,依我的主意,哪天晚上杀进来,把巴松老爷和他那些狗腿子全部干掉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闭嘴,所以你不是首领!我们不是强盗,要巴松放粮也不是为了自己发财,你懂吗?”
“不懂,不过没啥,我只要按照首领说的做就是了!”年轻人用快活的声音回答。一旁的同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容,正想说些什么,几名庄丁快步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走到管家身旁,递了一个小布包上去,又低声说了几句话。管家停止了对强盗的咒骂和诅咒,小心的打开布包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突然大声喊道:“来人,把奈温村的布吉、库布两人给我抓住来!”
管家的声音刚落,便有四名背着枪的庄丁如狼似虎的冲进人群,将方才那两个说话的年轻人按到在地,拖了出来。人们惊愕的看着布吉和库布两人拼死的挣扎着,和庄丁们拼死的搏斗着,但由于对方人多,最后还是被拖了出来,按倒在地上。
管家走到两人面前,做了个手势,庄丁将年轻的那个名叫布吉的汉子,问道:“说,你们有多少人,谁是你们的首领,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用枪威逼老爷的仆人?”
“呸!”布吉愤怒的向管家突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郁切敏捷让开唾沫,对一旁的庄丁做了个手势,庄丁会意的狠狠一枪托砸在布吉的右腮,随着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布吉昏死了过去。管家走到布吉的身旁,扒开了对方的嘴,四五颗碎牙从口里掉了出来,
“下一个!”郁切接过身后的仆从递上来的手帕,带着厌恶的表情擦了擦带血的右手。对被两个庄丁挟制住的库布问道:“说,你们还有多少人,谁是你们的首领,如果你不想以后没有牙齿吃饭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们只是来庄园里替老爷修建谷仓的!”库布竭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是吗?”郁切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那这些是什么?难道你们要用这个来替老爷修谷仓?”郁切的嗓门突然高亢了起来,他的右手拿着一支手枪和一柄带鞘的短刀。“这些都是从你们睡得铺草里找出来的,说!不然就把你们俩统统吊死!”
看到自己隐藏的武器被管家找出来了,库布本来脸上还有的一丝畏缩消失了,或者说这些畏缩本来就是他装出来的。他停止了挣扎,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道:“不错,这枪和短刀是我们的!”
“这就对了!”管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吧,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枪还有刀是哪里来的,首领是谁,在哪里?只要你说实话,仁慈的巴松老爷不但可以原谅你的过错,还会赏赐给你三百斤米。”
库布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我们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我们的首领是圣人的仆从、最勇敢、最聪明的颂参。他就在外面,马上带着我的弟兄们打进来,把粮食分给那些可怜的人。我不用巴松的宽恕,更不需要他的赏赐,因为他的东西本来就是从我们手里夺走的!”
库布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空地上的农民们目瞪口呆的听着,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甚至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违逆贵族老爷的意志,夺回从他们手里收走的粮食,这是多么疯狂而又甜蜜的话语呀!
库布和布吉这两个大伙看着长大的年轻人,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呢?
“叛逆,强盗,被魔鬼迷了心的家伙!”管家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狠狠的看着库布,而库布也好不畏惧的与其对视,片刻之后,管家不得不挪开自己的眼睛,对方目光里的那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有些心虚。
“你们都听着,他们两人都是叛逆,背叛了自己的老爷,被魔鬼付了身的家伙!依照佛陀的教诲和国王的法律,对待这种人就必须先用鞭子抽打,然后用火烧死,他们的尸灰也将被倒入装满蛇的瓦罐里,不得入土安眠,他们的灵魂将被打入到阿修罗地狱里去,承受万年的惩罚,以赎回他们的罪过!”管家恶狠狠的对人群大声喊道,在他的身后,库布和布吉已经被绑在树上,两个庄丁正狠狠的用皮鞭抽打他们,这两个刚强的汉子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抽破,里面渗出殷红的血迹来,但他们还是强忍着不发出惨叫声,以免被人们认为是向对方示弱。
鞭子抽打在肌肉上的闷响一声声传了过来,农民们纷纷不忍的低下了头,这些鞭子就好像抽在他们的身上,这些已经被苦难和生活的重担压得麻木了的人们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愤怒和痛苦,这两个勇敢而又不幸的年轻人就在他们面前忍受酷刑,还有更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两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为了所有的穷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仁慈的佛陀对于这两个年轻人是如此的残酷。
鞭打已经结束了,库布和布吉都已经昏死了过去,鲜血正从他们的身上流下来,他们的脚下已经形成了好大一块血泊。农民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那两个昏死的年轻人,咬了咬牙,上前两步,对管家郁切躬身道:“管家老爷,您看着库布和布吉都已经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是最倔的牲口也被打服了,您就饶过他们这次吧!他们两个都是奈温村出去的,是老爷您看着长大的,就算是积点德吧!”
“哼!这是积德的事吗?不是我一定要他们死,而是他们嘴那么硬,这样顽固的魔鬼就算是佛陀也无法宽恕的,你不要再说了!”
“您就发发慈悲吧!”那个中年人向管家跪了下来:“可怜他们两个人的父母都只有一个男孩,如果他们死在这里,又有谁来替他们的父母送葬呢?人老了却没有儿女是最可怜的,请管家老爷您发发慈悲吧!”
中年人的乞求声将库布惊醒了过来,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不,不要向老爷和老爷的狗腿子们乞求任何事情。我今天死在这里,自然我的同伴们会向他们报仇。我们和他们不用讲什么道理,只有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魔鬼,顽固的魔鬼!”
库布微弱的声音让管家又气又怕,他恶狠狠的对那个中年人吼道:“你看到了吗?不是我不饶他们的命。来人,准备绳子,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吊死!”
两个庄丁飞快的在两棵大树的树杈上拴好了两根绳圈,搬来几条板凳,站在上面将绳圈套在被反绑住双手的库布和布吉的脖子上,然后猛的踢倒了板凳。悬在半空中的人体剧烈的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尸体依照着本来的惯性在空中缓慢的晃动着。
“看到没有,这就是反抗老爷的下场!”管家站在树下,指着半空中的尸体对农民们大声喊道,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