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侣刚刚说完,屋内剩下的几个僧侣和贵族都站起身来,表示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的态度。早国权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他这些日子来也看惯了这些贵族和僧侣对自己的溜须拍马,口中虽然不说,心底下早已对这些人有了轻蔑之意。此时突然看到其一个个站起身来向自己表达一致的反对意见,不由得愕然,其实他心中是有几分乘机将其招揽过来的意思的,毕竟现在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英国人,只要能够有助于击败英国人,他不在乎和魔鬼结盟。至于将来怎么对付这么劳什子颂参,那是将来的事情,毕竟要是现在被英国人打败了,那也就没有将来了。但现在贵族和僧侣表现出这样一致的态度,自己也只能先退一步再说了。
“想不到这颂参竟然是这等恶徒!”早国权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自然是要严加惩处,列位请放心,我定然不会与其妥协的。”
这几个僧侣和贵族见早国权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赶忙纷纷躬身拜谢,早国权敷衍了几句,便表示还有点事情要进宫觐见二位陛下,那几人赶忙躬身败退。待到将那几人都送至门口,早国权脸色突变,他回到屋中便向站在一旁的魏苏南问道:“你且将那边的战况和一路所见的情况说一遍与我听!”
“是,大人!”
半响之后,听完了魏苏南禀告的早国权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那依你看,那个颂参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是,大人!”魏苏南低声答道:“依末将所见,那个颂参颇有几分本事,那些伏击我们的家伙虽然身上还有些散漫习气,但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已经是军队了。而且那个颂参虽然已经是首领了,但吃穿用度和手下无异,这点能做到很不容易。”
“那会不会是那些家伙太穷了,没有办法享受呢?”
“大人,据刚才那些贵族僧侣说,这颂参攻打了很多庄园,将粮食分给穷苦百姓,过程中又岂会没有其他收获?再说他们得知小人身份后,立即给小人换了一个条件好些的草屋,里面就有不少珍贵皮裘,我看那颂参身上可是只穿了一件粗麻布的衣服。”
“嗯,寡欲则不为外物所拘,不为外物所拘自然头脑清醒;均平则少内耗,少内耗则能够一心对外。这厮能做到这两点倒是个人物!”早国权点了点头:“你刚才也听到那些僧侣贵族的话了,以为应当如何呢?”
魏苏南赶忙低下头去,道:“大人,小人不过是个区区掌旗,这等军国之事,小人不敢置喙!”
“你只管说,言者无罪。”
“是,大人!”魏苏南抬起头来,稍一思忖答道:“依小人所见,那颂参的所作所为,已然动到了这些僧侣和贵族的根子,那些家伙已经对他恨到了骨子里,如果我们真的答应了颂参的要求,恐怕这些家伙真的会倒向英国人那边,这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
“那你的意思是拒绝那厮的要求啦?”
“正是,这颂参虽然厉害,但毕竟根基浅薄,他能够起来也是因为我们在巴布村一战打垮了缅军主力,孟既又死了,在蒲甘地区出现了一个力量真空区,他才乘机起来的。只要我们或者英国人哪一家打赢了,甚至缅甸贵族联合起来,都能把他们灭了。而这些贵族和僧侣就不同了,他们在这里根深蒂固,无论是我们还是英国人,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都离不开他们!”
早国权并没有立即做出回答,只是在屋内来回踱步,魏苏南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有没有说错了,只是低头盯着地上的地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已经有了一滩水迹。
“好,好,好!”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早国权突然大声笑道,倒将魏苏南吓了一跳。早国权走到魏苏南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有这般见识,当一个区区掌旗倒是有些亏待你了。”
这时魏苏南福至心灵,猛的扑倒在地,大声道:“愿为大人效死!”
“好,好,好!”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早国权笑的和弥陀佛一般,平日里一个月说的“好”字只怕还没有今天一天多,他伸手将魏苏南扶起,笑道:“你好好做,自然前途无量。不过要记住,不是为我早国权一个人效死,是为了天子、为了帝国效死,明白了吗?”
“是,大人!”魏苏南赶紧挺起了胸脯。
“不过你还是要回这个颂参那里一趟!”
“既然和颂参结盟有那么多坏处,我还去他能力干嘛?”魏苏南虽然有些不解,口中还是大声答道:“是,大人!”
“你是不是想既然不与其结盟,为何还要去那里一趟?”早国权笑道:“现在国内大军还没有入缅,而蒲甘那边战事颇紧,我们能争取到一分力量就要争取到一分力量,既然那颂参有力量,又主动靠过来了,我们自然不能推过去了。当然,这事我们不能明面上做,所以你这次去颂参那里,带上我的一封亲笔信,告诉他们国王愿意赦免他们的罪过,但是他们必须以行动来回报国王的恩典,当然我也会让你给他们带上告身和诏书,不过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被公布出来,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些是出自我这里,你明白了吗?”早国权说到这里,死死的盯着魏苏南的眼睛。
魏苏南挺起了胸脯,大声道:“明白,大人一定不会成为麻烦的!”
“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临走前,我会让你带一些武器过去,作为你取信与颂参的礼物!”
“是,大人!”
新年快乐,这里韦伯给大家拜年了,祝读者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