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其实戚之悌方才说的那些他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性子太强,权力**太重,有些东西自然就看不到了,此时被戚之悌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也只得作罢了,戚之悌看了看对方的脸色,继续解说道:“至于这些女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天子已经七八岁了,最多六七年后,便会成婚,那是自然会逐渐启用服侍他的一批新女官代替现有的这批人,那些新女官无论从资历和经验都无法与现在这些人相比,现在的问题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听到这里,王启年心中的疙瘩才解开来,他现在还没五十,再过个六七年也才五十四,正是春秋鼎盛,那时独揽大权,也可做得十年的事业,无人制肘。想到这里,王启年平日里严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转身对戚之悌道:“戚相公,先帝曾称赞你急智过人,群臣末及,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不敢,不敢!”戚之悌赶忙笑道:“至诚能追随老先生骥尾,予愿足矣!”
与此同时,文渊阁内,也有一场小规模的风暴正在发生,风暴的核心便是刚刚从延英殿返回的秉笔承旨的首领,林晚晴林太妃。
“外廷这帮酸子,就没一个好东西!”林晚晴脸色铁青,脚下的地面上散落着白色的瓷片,这是她刚刚盛怒之下摔破的茶杯。这些担任的秉笔女官们都是贫寒的孤女,又没有后代,所以对于钱财享受自然就南面看的重一些,不少人在京中这些珠宝、脂粉、烟花行当里都牵涉颇深,林晚晴自然也不例外,此番若是按照戚之悌所提议的对这几个行当征以重税,光是她本人每年只怕都要少收入十几万两银子,饶是以林晚晴的权势地位,也难免有些肉疼。
“娘娘请息怒!”一旁的江清月笑着劝说道:“这些酸子们自然不是好东西,不过这次咱们有进有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林晚晴此时想起江清月不但在邓太后面前露了脸,还得到了一个看上去极有油水的差使,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妒忌来,冷笑道:“那是自然,江家妹子得了这般好差事,自然是足够弥补那些损失有余了!”
江清月听了这话,如何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妒恨,赶忙笑道:“妾身方才也是为了咱们内廷的姐妹们说话,娘娘您想,这是个多大的差使,若无娘娘相助,岂是清月一个人担得起的?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把这个公司抓在手里,就算将来天子亲政,咱们姐妹退下来了,也不用担心花用了!”
林晚晴听了江清月这番话,心中妒意也少了几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说不得要帮把手了,毕竟是咱们内廷姐妹大伙的事,我可不能放着不管!”
“那清月就先谢过娘娘了!”江清月赶忙敛衽行礼:“娘娘开了金口,清月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
江、林二人鞠让了一会,此时她们两人言笑晏晏,便好似亲生姐妹一般。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江清月便起身告退,说要赶着回去把这件事情的折子写出来,好让林晚晴和邓太后预览。
江清月从林晚晴处告退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伏案疾书,不一会儿便写就了两封书信,取了一块蜂蜡在一旁的蜡烛上烧融了,按在封口处,又用戒指上的印章盖在上面。收拾好后,江清月唤来外间的心腹,沉声道:“你马上出宫,亲手将这两封书信荣宝斋的周掌柜。明白了吗?”
那心腹接过书信,将江清月的命令重复了一遍:“是,娘娘,将这两封书信亲手交给荣宝斋的周掌柜!”
“很好!”江清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办成事后,可以从周掌柜那里领五十两银子,自去花用!”说到这里,江清月不待对方谢恩,声音陡然变冷:“若是你将差使办砸了,也不必回来了!”
“是,江承旨!”那心腹已经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看着心腹离去的背影,江清月的目光转冷,自言自语道:“林晚晴呀林晚晴,他日之因,成今日之果,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八天后,畹町。
陈再兴正在帐篷里和几个幕僚商议如何征募民工,扩建道路的事情,突然从帐外进来一人,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口中道:“陈大人,有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