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封?”缅甸少年警惕的看了看简森,稍一犹豫回答道:“我可以替你送信,不过五个便士不够,我要十个!”
“十个?你这个小魔鬼!”简森恼火的摇了摇脑袋:“最多八便士!”
“好,把信给我!还有钱!”那个少年向简森伸出了手。
“信可以,钱不行,你只有把信送到了才能得到钱!”简森坚持道,少年无奈的接过信,向东面跑去。简森看了看对方离去的背影,转身看了看正在上岸的中国士兵,口中喃喃低语道:“一开始是简讯,现在应该是深入报道了!”
拔都走出船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带着一点煤灰味的清凉空气涌入鼻腔,让他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拔都向码头的方向望去,只见河堤上密密麻麻的满是顺军士兵,他们黑色的军服和白色的绑腿十分显眼,远远望去就好像一群蚂蚁一般。
“到现在为止还顺利吧!”拔都头也不回的问道。
“禀告大人,都很顺利,张启张大人所领的一队兵已经上岸了,占领了税务所和仓库,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守兵,完全是一个真空地带!”
“嗯!”拔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看码头上的情况,下令道:“我要马上岸,还有让分舰队加紧封锁江面,禁止所有船向下游行驶,防止走漏消息!还有,把城内所有的商栈内的仓库查封,只要是有用的,一律征用!”
“是,大人!”
拔都转过身,小心的从绳梯上爬下小船,随着起伏的船身,他的内心也起伏起来,脑海中闪现出几天前接到的早国权的电报内容:“拔都吾弟:汝所获英酋基钦纳已至曼德勒。由彼口中得知,英人图缅甸之心已定,观其谋划,图谋极大。兵法云‘与人迫我,弗如我迫人!’,英人蓄兵屯粮,弯弓搭箭,吾辈力所不及,唯有先发制人,卑谬乃中下缅甸咽喉之地,吾军先据此地,迫其张弓未满而发,庶几可求不败。然英人乃当世大国,兵甲犀利,士卒精炼,当世无可匹者。且其生性若常山之蛇,贪得无厌,若让其据有缅甸,定然得陇望蜀,我大顺南疆恐无宁日。吾辈乃天子武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唯有尽心竭力,御敌于国门之外,以求无愧于心!”他的年纪小早国权十几岁,刚刚进军队就听说过这位“不屠侯”的大名。深知此人与汉京那种每日里只懂得玩婊子耍相公,坐享祖宗余荫的勋贵不同,此人年少时便继承父职从军,在安南呆了十几年,并且击败了一万多法国入侵军队,结果迫使法国人不得不将已经吃下肚的半个安南吐出了不少,在国内有“南早北高”的说法,这样一个大人物,在电文里却表现出全无把握的模样来,身为部将的拔都又如何安定的下来。
拔都上得岸来,心中犹自惴惴,突然听到有人大声禀告道:“大人,拿到一名英国细作!”
“英国细作?”拔都闻言一愣,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英国人已经有了防备,不然怎么自己一到卑谬,就有敌方的间谍出现,那可得改变计划。想到这里,拔都沉声问道:“带上来!”
“是,大人!”那军官行了个军礼,便退下了,片刻之后,两个士兵便推着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汉子上来,只见那人身高腿长,满头淡黄色的头发,竟然是个白人,虽然被五花大绑,口中还被塞了一团破布,犹自在奋力挣扎,若非被捆住了,只怕那两个顺军士兵都奈何不了他。
“你说的那个英国细作便是此人?”拔都疑惑的向一开始通报的军官问道。
“正是此人!”
“嗯!”拔都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原因无他,作为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前线指挥官,他很清楚在卑谬这种地方一个白人是多么的显眼,这样一个人出现,恐怕立刻回惹来一大群当地人的围观,又如何能够当间谍呢?更不说语言的隔阂问题。英国人已经占领仰光快几十年了,大可挑选几个手下的缅甸人甚至印度人派出去,效果会好的多。但在没有确定之前,拔都也不愿意随便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低声道:“取下他口里的布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