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不速之客,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张伯伦舒服的挪了一下身体,在他近两百斤体重的重压下,那只扶手椅发出咯吱的声响,贝尔福不禁有些担心那张桃心木扶手椅会不会在他的重压下散架。
“请原谅,我有些好奇。”张伯伦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如果我没有记错,明天就要进行关于爱尔兰问题进行例行投票了,可是您却悠闲的在这儿阅读信笺,我不知道是您已经成竹在胸还是这封信笺是如此的重要——”
贝尔福微笑着看着张伯伦盯着自己手中信纸的眼神,显然对方很好奇其中的内容,但有介于英伦绅士交往中的潜规则,他无法直接开口要求知道信笺的内容。其实贝尔福并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这封信,因为这对自己的计划不但没有损害,反而有相当的助益。
“张伯伦先生,对于爱尔兰问题,我的观点一向没有改变:爱尔兰问题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我们英国人的心肠太软了,假如我们能够像谢尔曼将军(美国南北战争时的北方将领,以凶残而著称,曾经放火烧毁了亚特兰大)那样,那个美丽的小岛早就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毫无疑问,在此之后,我们应当表现出仁慈和公正,但这一切只有在表现出强大的力量和使用力量的决心之后才不会被误认为软弱和恐惧。至于这封信。”贝尔福将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是我一个在中国旅行的朋友写给我的,我对这个古老的帝国很感兴趣!”
“哦,多谢!”张伯伦有些尴尬的接过了信,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把信递给自己看:“贝尔福先生,我虽然不能完全同意您在爱尔兰问题上的看法,不过有一点的确定的,我支持一切把这个岛保留在帝国内部的行动,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我的人会在议会里支持您的!”
“那就太感谢您了!”
张伯伦本来还以为这封信是关于自己所关心的爱尔兰问题的,但听说贝尔福说这只是关于中国旅行的,就准备随便看两行就还给对方,以免过多的侵犯对方的**。但当张伯伦的目光扫过信纸的头两行,他的注意力就被信笺的内容吸引住了,作为一个从社会中下层奋斗起来的成功商人,心中所描述的在中国发生的一切在他的眼里是如此的熟悉,和他年少时,自己亲眼目睹和从父母口中听到的几乎雷同。这让他舍不得放开,一口气将信从头到尾看完,才有些舍不得的抬起头来,将信交还给贝尔福:“贝尔福先生,您的这个朋友观察的很仔细,我想就算是您亲自去一趟也未必能知道的更多了!”
“我想吉林斯先生听到您的赞誉一定会很高兴的!”贝尔福接过信放到一旁,对一旁走过的男仆低声道:“替我拿两份鳕鱼三明治,张伯伦先生,红茶可以吗?”
“多谢!”张伯伦点了点头:“我想这只是吉林斯先生的诸多来信中的一封吧?”
“是的,他一般每隔一周或者更少的时间就会写一封信,然后寄给上海的领事馆,然后通过邮船送到伦敦来。”
张伯伦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把这些信笺也给我看看吗?当然那是在先删除有关您个人**部分之前!”
“当然可以,您可以稍微等一段时间,当爱尔兰的问题告一段落后,我将会把这些信笺整理成一份报告,在下议院宣读,这是我希望帝国下一步对东亚政策的基础。”
“我很期待您的报告!”张伯伦兴奋地搓了搓手:“不过,我对于刚才心中那位吉林斯先生认为中国就因为那些矛盾就会发生内战的断语并不赞同,他有些太大惊小怪了,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在英国也曾经发生过,而且情况还要严重得多,起码中国没有颁布法令,所有的乞丐都要在变为奴隶和被绞死之中作选择,他们农民的小块土地也没有被贵族领主收回来进行获益丰厚的牧羊业!(张伯伦这里说的是英国历史上著名的“羊吃人”运动,十五十六世纪由于英国和尼德兰羊毛纺织业发展很快,羊毛需求量激增,英国贵族们就把强行圈占农民的土地作为牧场,农民不得已进入城市流浪,而当时的英国国王则颁布法令任何流浪一个月没有工作的人,一经告发就会成为终身奴隶,如果逃亡即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