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圣明!”
“太后,妾身以为应当派一位宣旨大臣去一趟高都督那儿。”林晚晴笑道:“这也是朝廷祖制吧!”
“嗯!”邓太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她心里明白林晚晴的意思,由于大顺没有太监,只有女官,自然也没有太监监军的制度,但像高廷玉这样位高权重,执掌重兵的大臣,皇帝自然是有些不放心,也会派出一些信任的臣子作为监军,这也是古往今来君臣能够相安的办法。
“王相公,你以为如何呢?”
“这个!”王启年心中犹豫:“太后的意思是问到底派不派,还是派谁?”他思忖了一会也没有结果,索性和了个稀泥:“老臣愚钝,此事太后定夺便是!”
邓太后见对方把皮球踢了回来,她本不是个英断的女子,只不过先帝去世,孩子还年幼,自己不得已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由得犹豫了起来,按过去的规矩是该派个监军的,可又怕反倒制肘了高大人的用兵,正思忖间,一旁的林晚晴笑道:“太后,这些年来朝廷老成凋零,不如派个得力的年轻人去高大人那里学着点,也算是为陛下将来亲政储才了,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邓太后闻言大喜,她正愁找不到借口,这下林晚晴替她找了一个,不由得喜不自胜,连声道:“好,好,林家妹子说的是!哀家正担心祯儿亲政之后没有得力的臣子,正好这个机会要派去历练一番,却不知妹妹心中可有人选?”
“既然太后垂询,妾身就大胆说了!”林晚晴笑道:“妾身觉得陈再兴陈大人就不错,论本事,缅甸的事情几乎就是他一只手平的,朝廷里年轻一辈有谁及得上他?论忠心,他本来生意做得好好的,见国家有难,就啥都不要了,冒着枪林弹雨,在密林子走了几遭。依我看,这位陈大人跟着高大人历练一番下来,肯定又是我们大顺朝的重臣!”
“嗯!”邓太后点了点头,向帘幕外问道:“王相公,你以为如何呢?”
“这个!”王启年低头思忖,林晚晴为何突然提出让陈再兴去高廷玉那里当监军?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一时间也拿不出其他人选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稍一沉吟,便沉声道:“老臣附议!”
“那好,就是陈大人了!”邓太后拍了一下膝盖:“晚晴,事不宜迟,你就马上拟旨吧!”
“是,太后!”
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着,每当车轮经过铁轨接缝处,就发出有节奏的铿锵声。陈再兴坐在头等车厢里,他的心情就好像车窗外快速滑过的风景一般,在剧烈的变化着。本来他已经准备再在汉京盘亘几日,多结识一些商界人物,就返回缅甸上任,操持借款和修建铁路的事情,结果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有旨意来到,以自己为观军容使,前往北京燕山府,这一下子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复生!”
陈再兴抬起头来,对面却是孔璋。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仁义银行在塞外有大量的生意,孔璋曾经作为银行的代表在张家口呆了整整六年,他的经验和知识对于一直在呆在南方的陈再兴很有帮助,所以当陈再兴得知自己要被派往燕山府任职,就立刻向其提出了邀请,孔璋也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孔璋舒舒服服的一屁股在陈再兴面前坐下,笑道:“这铁路着实是好东西,过去从汉京到燕山府少说也要半个多月,现在两天就到,而且还这么舒服。复生,我说你为啥要在缅甸修铁路,这么好的东西咱们大顺还没用上呢?”
陈再兴微微一笑,这条汉卢铁路基本和本时空的平汉铁路重合,其名来自北京的古称卢阳,是大顺自行修建的第一条铁路,连接了汉京和北方最大的重镇——五京之一的燕山府,两年前刚刚通的车,由此也可见大顺对于北方边防的重视。
孔璋见陈再兴笑而不语,急道:“复生你笑啥,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孔先生你说的不错,可是有一桩是国内比不得缅甸的,我在那边修路,就能掌握那里的矿产、木材、粮食各种资源,很容易筹到大笔的钱,而且无人制肘,国内就不同了。我问你,假如我要修建汉京到上海的铁路,长江上走船的船帮们会怎么样?”
“这个——”孔璋不由一愣,答案很明显,如果汉京和上海的铁路通车,长江航运上很多做客运和货运生意的人肯定要没了饭碗,就算还有,利润也会大为下降,这些人肯定会强烈反对这条铁路的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