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请放心,陈大人如今名满天下,身边又岂会缺了佳人陪伴?”
邓太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君子不强人所难,陈大人既然真心要辞官,哀家也就允了。只是要优加恩赏,不能让世人说朝廷薄待了功臣,伤了士人们报国之心呀!”
“太后圣明!”
如今时间已经近午,太后在偏殿赐下膳食,几名宰臣坐下用膳。王启年正好坐在戚之悌身旁,吃了几口,低声道:“今日你为何要帮那个陈再兴说好话?”
戚之悌微微一笑,低声答道:“怎的,难道你还要治他个对朝廷不敬,失大臣体?”王启年默然没有回答,显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一个有功之臣这么做是很不合适的,不说别的,就是邓太后那关都过不去。
“既然如此,不如就买个好就是了,再说这陈再兴离开朝堂也不是一桩坏事,起码给西南那吴老儿少了一桩臂助吧?你是首辅,这些小事让让也就是了!”
“那你说该怎么做?”
“太后已经定了调子,要优加恩赏,这位陈大人听说这些年在缅甸很是挣了不少银子,在银钱上给他太多也没什么意思了,只有爵位上加些了。”
“哼!朝廷现在手头也紧得吧!”
戚之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两人都是宰臣,对现在朝廷的家底自然是明白的,虽然大顺在这两年南北两次事变都处理得十分妥当,没有让战事拖延,但战争就是战争,《孙子兵法》里说的“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可绝对不是在夸张,大顺前段时间通过举债、增税、募捐等多种方式增加的数百万两白银的收入相比起两场战争的耗费,就好像被洪水冲过的糖堆,缓慢的崩塌消失在水面下。从某种意义来说,大顺帝国并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在这场战争中他所获甚少,但帝国的根基,脆弱的财政平衡却在被缓慢侵蚀。
相比起前朝来说,大顺的岁入要多出数倍,但时代不一样了,支出却要增长的更快,铁路的建设、电报线的使用、新式的陆军、海军以及背后的机器局、工厂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出。这些支出就好像一只永远无法餍足的怪兽,在不断的吞噬着帝国的财富。现在对于帝国的首辅来说,最大的难题不是别的,就是找到新的财源,更多的财富,来支撑着这个帝国继续生存下去,偏偏这点又是王启年们最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