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相公的话哀家自然是信得过的!”邓太后有些狼狈的答道,她皱了皱眉头。这仗是一定要打的,而钱又不够,收税肯定是来不及得了,现在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她看了看胡克勤,问道:“胡尚书,那看来只有再多发行一些国债了!”
“太后圣明!”
“发行国债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集英殿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在他们看来现在也只有发行国债才是唯一出路了。
“太后,老臣以为应当慎重斟酌一番!”一个声音在一众赞同声中显得各位突兀。众人回过头来,说话的原来正是户部尚书胡克勤。只见其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太后,我并非是反对发行国债募款。只是历年来发债累计算来也有九百余万两,由于还旧债发新债,新债总比旧债多,其实朝廷不但没有还债,反而越借越多,老臣总是有些忐忑。现在一下子又要发新债,该发多少,定多少利息,才会不出差错,还望朝廷有个章程,不能像现在这样,平日里没准备,到用钱的时候又乱作一团,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毕竟古人有云,国家之信,是乃重宝呀!”
邓太后听了胡克勤这番话,不禁暗自颔首,叹道:“胡相公果然是老成谋国之言,这样吧,这次发行国债之事,便让胡相公你一力主持,要好生定下个章程来,为后世垂范!”
“太后陛下,若是要我主持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邓太后饶有兴趣的笑道:“胡相公请讲!”
“让工部侍郎沈宏茂来当我的副手!”
“沈宏茂?”
“不错,此人在督任汉阳铁厂和机器局其间,这些工厂不但无须朝廷发款补贴,每年还能盈利数万两银子,可见是个敢于任事的干员,老臣若是负责国债之事,便请太后陛下将此人交给老臣当副手!”
“原来如此,那便应了胡相公所请吧!”
“多谢太后恩准!”
两天后,上海。柳家公馆。
陈再兴正斜倚在沙发上,逗弄着一旁架子上的一只绿毛鹦鹉,那只鹦鹉颇为机灵,学舌学的惟妙惟肖,将旁边侍立的几个婢女引得不住掩口发笑。
“陈先生,陈先生!”外间传来柳治平的声音,陈再兴坐起身来,只见柳治平快步进得厅来,手里拿着一张抄报,平日里总是喜怒不形于颜色的老脸上却满是激动地神情。屋内的婢女们赶忙向其躬身行礼:“老爷!”
“下去吧,都下去吧!”柳治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臂,快步走到陈再兴面前,低声道:“陈先生,当真被你猜中了!”
“猜中了?”陈再兴闻言一愣,他在上海这些天都寄宿在柳家公馆,虽然这柳家公馆论规模宏大,富丽堂皇上的确无法与曼德勒的缅甸王宫,但论起江南数千年来的文物集粹、舒适小意,却不是曼德勒能够享受得到的,尤其是柳家公馆在整个江南都有名的“三绝”——厨子、园林、评弹昆曲,更是让陈再兴赞不绝口,他在上海呆了的这两个多月,都让他有点乐不思蜀了。
“朝廷果然要增发国债了!看来是日本入侵琉球要对外用兵!”说到这里,柳治平不自禁双手合什祝祷道:“佛祖菩萨保佑,佛祖菩萨保佑!”
陈再兴这才醒过身来,却被柳治平这般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柳叔父,您这事恐怕求菩萨不太合适吧!不管怎么说打仗都是要死人的,佛祖菩萨慈悲为怀,恐怕不会应你的求吧!”
“呵呵,陈先生你这就不知道了,佛祖菩萨也要塑金身,立佛塔,哪桩事能够少得了白花花的银子。我柳治平平日里逢年过节可没少布施,他们岂能不应我的求?”
“这——”陈再兴倒被柳治平这一番话驳斥的哑口无言,他倒不是没读过佛经,也知道对方完全是歪理,但想起无论是缅甸还是大顺,和尚都是见钱眼开,便觉得要开口驳斥心虚的很。
“既然朝廷要发行新国债,你肚里有了打算没有?”
“陈先生你就放心吧,主管发行债卷的是吏部尚书胡克勤,若是论治国理政,十个我也及不上他,但如果比起做买卖、银钱上的事情,他就不如我了。你放心,只要朝廷要新发国债,我肯定就能把事情给你办成了,还能大大的挣上一笔!”
“那在下就静候柳叔父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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