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当真是他们干的?”
“若当真是这些人在背后搞鬼,那便是国贼!”胡克勤半张半合的双眼突然睁开,射出两道精光来:“那老夫拼就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替太后了解了这些国蠹!”饶是沈宏茂宦途多年,也本能的低下头,避开与对方的目光直视。
闸北区。
整个工人居住区此时笼罩着一种特别阴沉的气氛,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窗户钉上了木条,门则被用重物堵死,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行人稀少,河边的几间工厂也不再传出机器的轰鸣声,整个工厂区一片死寂,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余志恒惊疑的穿过街道,他的肩膀上放着一袋米,这是昨天从米店弄到的战利品的一部分,他准备将这作为送给于炮的礼物,顺便安慰一下这个不幸的人。
在穿过两条街道,又拐了一个弯后,余志恒终于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于炮的住所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大院子,这个院子里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像他那样有几个孩子的工人,平日里这个时候整个院子都是摸爬滚打的孩子们,可是今天院子里空空荡荡里却一个人都没有,静的有些渗人。
余志恒走到一间屋子门前,用力敲了两下门,门内没有动静,他皱了皱眉头,又用力敲了两下,门内传出一点细微的孩子哭泣声,可是没有人来开门。余志恒只好换了一家继续敲门,可是这家也和刚才一样无人应答,正当余志恒准备再敲第三家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干嘛到处敲门!”
余志恒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三个男人,后面的两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木棍,为首的那个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敌意。
“我是于炮的朋友,过来看看他!袋子里是米,是给他的。”余志恒后退了一步,将肩膀上的米袋放到了地上。
为首的那个男人看了看地上的米袋,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余志恒一眼,冷冷答道:“你回去吧!米也带回去,于炮他不在了。”
“不在?”余志恒惊讶的问道:“一个多月前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就是这个院子,难道他搬家了?”
“没错,他曾经住在这里!”那个男人用着重的语气加强了“曾经”这两个字:“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今天上午他在天潼路那边被巡警开枪打死了,就在队伍的最前面!”说到这里,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所以他不在了,也用不着你的米了!永远也用不着了!”
“巡警?天潼路?队伍最前面?”余志恒如醉五里雾中:“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知道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昨天在工厂连续干了十四个小时,我是锻工,你知道那活累得很,一上床就睡得和死猪一样!”
“你是锻工,那就怪不得了!”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露出了温和的光:“这可是辛苦活,不是真正的铁汉子是干不下来的。到我家里坐坐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用粗鲁的声音骂道:“你们这两个狗家伙,还拿着手里的棍子干嘛,还不回家里去烧点热水,有客人来了!”
那两个年轻人慌忙丢下木棍,向余志恒弓了弓身子。中年男人拍了一下余志恒的肩膀,笑道:“都是我的儿子,孩子他妈死得早,是我拉扯他们大的,结果就成这个熊样子,我叫徐大成,你呢!”
“我叫余志恒!”余志恒跟着中年人走进院子里,打开了拐角的一扇门,进得屋来,两个年轻人正在把杂乱的桌面清理干净。徐大成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条凳上,拍了拍旁边的条凳,笑道:“坐吧!志恒兄弟,你也别怪我刚才对你那么凶,今天你已经是第四拨来打听于炮的事情的人了,前面几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所以我以为你也是一路货色,就得罪了,见谅呀!”
这时一个年轻人拿了一只缺口的海碗上来,又倒了些水进去,余志恒这是也有些口渴了,喝了两口问道:“刚才大成兄弟你说于炮被巡警打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昨天抢米的事情吧?”
“知道,这半袋米就是我从米店里弄回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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