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克低下了头,他用一种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腔调说:“其实我也明白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在我的手上有着两个国王的血,其中还有一个是现任国王和长公主的亲生父亲,这就像是一个罪人的符号。你不会明白的,几乎每天晚上我都在做梦哪一天你把我当做罪人抛出去。我知道的越多,做的越多就越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天我没有掌握最高权力,我就随时可能成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那只把我放到这个位置的巨手也随时可以把我从高位上丢下去,摔得粉碎!”
陈再兴并没有打断狄奥克的话语,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在之上书写的男人,目光中甚至还带有几分怜悯,也许在某种意义上,他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同类,都是孤独的行走在那条通往权力巅峰上的道路上,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胜利了,而对方失败了。
“狄奥克先生,时间差不多了!”陈再兴认真看完了狄奥克送上来的供状:“你可以选择死亡的方式!”
“我可以问问你给我安排了哪一种死亡方式吗?”
“有好几种,比如从马背上跌下来摔死!”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死法!”狄奥克笑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这一个吧!”
陈再兴没有说话,他只是像狄奥克背后的奥巴点了点头,奥巴上前伸出双臂将狄奥克的两肋抱住,双臂猛的一发力,陈再兴立即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狄奥克的肋骨就被折断了几根,锋利的断骨刺穿了内脏,鲜血立即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奥巴将他的身体放在地上,狄奥克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止了抽搐。
次日清晨,王宫发出了讣告,王国枢密院的领袖、国王陛下最信任的助手、尊贵的枢密院参事狄奥克大人昨天骑马外出时不慎从马背上跌落,被受惊的马匹踩伤,经过抢救无效,在当天凌晨去世。国王陛下感到万分悲痛,下令将狄奥克大人埋葬在王室墓地旁,并给予其遗孀一笔年金以表彰狄奥克大人这些年来对两位陛下和王国政府的忠诚服务。随即,国王还任命温和派贵族领袖貌基担任新的枢密院参事,并任命顺华公司董事长陈再兴为国王特别顾问。
当然,作为新任国王特别顾问,陈再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清闲,他就好像一只伏在水面上的鸭子,水面上虽然纹丝不动,但水面下的双脚却划动。在狄奥克死去的这些天里,他按照自己的线索和狄奥克交出的那份名单,没日没夜指挥手下逮捕、审问,将狄奥克生前留下的特务网络和“炸弹”要么挖出来,要么化为己用。陈再兴已经下定决心,在妻子已经去世的今天,绝不能允许下一个狄奥克出现。
缅甸王国枢密院。这天是新任枢密院参事貌基第一天上任的时候,依照惯例,这位实际上的王国首相要发表演讲,首先向国王陛下表达忠诚,大略阐述自己的未来主要施政观点,最后祈求神佛赐福于王国上下。经过数百年的运转,这一切早已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所以当貌基身穿枢密院参事特有的威严服装走上国王脚下的讲台的时候,绝大部分贵族是带着一种放松的心情来等待一场华丽演讲的。
“尊贵的同僚们!我今天来到这里并非如你们预料的那样,向陛下袒露我的一颗赤诚之心,也不是向神佛祈祷,而是要从我们中间揪出王国的蛀虫、辜负了陛下信任的奸贼!”貌基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讲台下的贵族们发出惊诧的嗡嗡声,就好像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
“肃静,肃静!”轮值主持当天枢密院的议长用手中的手杖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人群又静了下来,议长转身向貌基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继续演讲了。
“可能诸位同僚们会惊讶,为什么我要在今天这样一个神圣而又庄严的时刻,在枢密院里提出这件事情,而不是选一个私下的、更加适合的场所提出这件控告呢?那是因为这个奸贼毁坏了王国的根基、正在吸吮王国的精华,进行着极为严重的犯罪。因此我不得不在这里将其提出,乞求诸位同僚的力量和智慧的帮助,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将一事无成,因为那个奸贼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参事大人,不要绕弯子了,请直接说出你要控诉的人的名字吧,还是他也在这里,让你不好说出来呢?”一个贵族大声喊道,引起了身边一群人的哄笑。
“肃静,肃静!”议长不得不继续用手杖的末端敲击着地面。
“是的,我要控诉的人今天就在这里!”貌基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右方,作为国王的特别顾问,陈再兴正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个人就是他!”貌基突然转过身,右手指向陈再兴,他很快意的看到,那个一直以来仿佛控制着一切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和愤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