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基你这个祸国奸贼,我一定要杀了你!”贵族中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这声叫喊就好像一根导火线,愤怒的贵族们向讲台上冲了上来,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卫队来维持秩序了。第一个冲上来的贵族狠狠的给了貌基脸上一拳,貌基没有试图反抗,他只是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晃了两下又站住了。但是更多的贵族们涌上来了,他们愤怒的用拳头、脚、手肘、膝盖狠狠的殴打着貌基,很快貌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和七窍里流了出来。等到几分钟后贵族们重新散开的时候,地上已经只剩下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
就这样,罗林的突然去世引发的政治风暴结束了。其结果是任何一方在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两位在王国贵族中公认最有威望、最有能力的贵族领袖都突然死去了,唯一不同的是狄奥克还保留了他的名誉,而貌基却在贵族中身败名裂,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贵族们在杀死了他本人之后,还将尸体拴住脚倒拖着经过曼德勒的大街,最后从伊洛瓦底江岸边的一处断崖上头下脚上的丢了下去,貌基本人的家宅也被暴徒们用纵火焚烧,他的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则被暴徒用乱石砸死。贵族们用最残暴的行为表明,任何敢于触动他们利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最后登上枢密院参事宝座的是一个名叫温彻的温和派贵族,这位在贵族和僧侣中以老好人著称的中年男人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完成着背后传来的指令,这让陈再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安慰自己世界上的事情没有样样都好的,不管怎么说这位总比前面那两位爷要强上百倍了,起码不用整天担心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1891年的最后一点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陈再兴在基本稳定了曼德勒的局面后,突然发现滇缅铁路的开工日期就要到了。他只得在一支卫队的护送下由陆路赶往昆明,主持开工典礼。
昆明。
号手的胸脯挺得就快把他的军服给撑破了,激昂的军乐终于到了最后的**。陈再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身旁的座师吴汉民,这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虽然穿着一件厚实的貂皮袍子,但二月的寒风还是挺难熬的。
“老师,要不您先到帐篷里休息一会吧,这二月的风还硬的很!”陈再兴小心的问道。
“罢了,我这老骨头还熬得住?”吴汉民摇了摇头,这个倔强的老人低声问道:“你这铁路还要几年时间才能休完?”
“从昆明到曼德勒计划三年,再从昆明到桂林计划还要三年!”陈再兴低声答道。
“就是说还要六年!”吴汉民的话语声好像是自言自语:“老夫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了,凭着这张老脸,只要我不主动告老,太后陛下是不会让我致仕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再撑六年时间,复生,你要抓紧呀!”
“是,老师,学生一定加紧赶工,绝不会让老师失望。”陈再兴的额头上立即渗出一层汗珠,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些建设如果不是有个当云贵节度使座师绝对不会有这么顺风顺水,既然老师开口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嗯,那就好,那就好!”吴汉民笑了笑:“在老夫的学生里面,复生你不是官当得最大的,麻烦却惹得最多,可老夫却最喜欢你,对你期望最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再兴赶忙躬身下拜道:“学生一想起往日的荒唐事就惶恐的很,还请老师多多责罚!”
“呵呵,起来起来!”吴汉民今天的谈兴甚浓:“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这个时代变了,老法子是行不通了,那些学生官当的再大,也不过又一个吴汉民、有一个王启年,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让你走不同的路闯闯、试试,说不定能走出一条新路来,所以我才百般庇护你,是希望你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新路来呀!”
陈再兴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半响之后,低声道:“老师如此期望,学生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一定要当得起!”吴汉民笑道:“老夫这把骨头过不了几年就要入土了,天下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的,年轻人最重要的就是志气,若是年纪轻轻就如同我一样,那还有什么出息?”正当此时,乐曲已经结束,吴汉民随手接过一旁随员手中的一柄十分精细的长柄铁锤,走到第一段路轨前,陈再兴赶忙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道钉放在枕木上,等待着吴汉民将其敲入枕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