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要禀告您,而不能被其他人听到!”秋山好古压低了声音:“您是东学道的大首领吗?”
全琫准怀疑的看了看秋山好古的打扮,暗想此人是不是官府的密探,但最后还是小心的答道:“我只是一个郡的接主罢了,有什么事情吗?”
“接主?”秋山好古牢牢的将这个词记在心里:“那好,我刚才听了您的演讲,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确应该推翻腐朽的官吏,让穷苦人都过上好日子。但是要这么做就需要武器,赤手空拳是打不过官兵的。我的母亲是一个日本商人的女儿,所以我认识许多日本商人。”说到这里,秋山好古顿了一下:“现在日本的内战刚刚结束不久,有许多多余的武器要出售,我听说在釜山的一个日本商人手中有一批旧枪械需要处理掉,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替您牵线。”
“旧枪械?要处理?”全琫准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身材高大的男人,目光流露出怀疑的神色,最后他沉声道:“东学道只是一个穷人们互助的团体,并没有想要使用武力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想法,我们不需要枪械,也没有钱来购买这些枪械,多谢你的好意了!”
“那好吧!”秋山好古压抑住内心的失望,笑着向对方欠了欠身子,笑道:“如果您改变主意的话,可以派人到釜山日本街的波谷屋,就说是秋山古的朋友,屋主波谷先生就会好好接待您的!”说到这里,秋山好古后退了两步,走出屋外了。全琫准坐在屋内,脸色阴沉,目光闪动,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想的什么。
次日,当秋山好古睁着一宿未眠的双眼看到天边出现的第一缕阳光,却始终没有等到东学道派来的使者,这让秋山好古有些失望。正当他考虑是否要主动前往拜见那个叫全琫准的东学道首领的时候,松山大辅气喘吁吁的从外间冲了进来,大声道:“秋山君,那个朝鲜人跑了!”
“跑了?”秋山好古闻言一愣,旋即问道:“你说的是谁?全琫准?”
“还能有谁!刚才我出去收拾东西,恰好看到那个全琫准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行色匆匆的样子。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追上去,他们这会走不了多远。“
“追上去?”秋山好古稍一犹豫,摇头道:“算了,我们是要帮助他们,这样只会起反效果,以后还有机会的,再说我已经下了鱼饵,不怕他不咬钩。”说到这里,秋山好古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鱼饵?咬钩?”松山大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疑惑间,秋山好古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好啦,全琫准走了,我们也要上路了。诸君,今天也要努力呀!”
汉京,兵部衙门。
“拔郎中,你这是疯了吗?”早国权将手中的文书猛的往桌子上一拍:“怎么会把这种混账东西交上来?说,这文书是出自谁的笔下?”他看了看面前站得笔直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地板的拔都,重复了一声:“到底是谁?“
拔都抬起头,沉声道:“早大人,这份文书出自谁手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我拔都的手,自然是代表了我拔都的意思!”
“好,好,好!”早国权被拔都这番话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在拔都面前来回走了四五个来回,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喝道:“我让你去高廷玉那里多张双眼睛、少长张嘴巴,不是让你回来写这些混账东西的,你看看你写的这些玩意:‘培训九万名军士、通过义务兵制度,装备并训练四十五个师的军队、在东北修建一条纵向和两到三条平行于国境线的铁路线。’在俄方西伯利亚大铁路修通前发动进攻,占领海参崴,一举解决远东问题。’你这是要亡国呀!”
拔都脸色如常,连声音都没有提高一点:“大人,我是兵部职方司郎中,我的责任只是从我的角度指出现存的危险,并提出我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俄罗斯正在修建的远东大铁路对我北方边防形势的威胁也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份文书上已经严密的证明了,大顺要应对现有的威胁,45个师的兵力是最少的数量了,这还不包括海军以及其他要塞守备、军事院校,大人,我们是军人,不能够面对着敌人的威胁而视而不见,那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看着拔都如同钢铁般的面容,早国权不禁颓然坐了下来。他和拔都不一样,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作为大顺内阁的一员,在这个位置上,早国权不可能仅仅只考虑在战场上战胜对手,他要考虑更多的东西,比如大顺是否有能力装备这么多军队,以及对军队改革对国家的影响等等。这些拔都不用考虑,但是他要考虑,所以双方面对同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就完全不同了。
“这份文书是高廷玉给你的?”早国权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