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客户最大。

一个好的洽谈工程师，要有僧侣的精神——先能割肉饲鹰，哪怕要献身也在所不辞；其次能四大皆空，除合同之外什么都不理；继而要能做苦行僧，勇敢的虐待自己和客户；最后才是能做一名真正的和尚，除了伸手要钱，什么都不管。

经过持续的交流和漫谈，以及雷蒙艰苦卓越的翻译，双方终于搞定了基础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已非单独能够解决的了，他再次后悔没有带来小妹，想想干脆道：“我们下次见面约在江宁见面如何？来巴黎一次不容易。”

他来是非常容易，带小妹来就太难了。

三人自无不可，其中领头的左看看右看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堆“ ”。

他不是真的害怕中国，他只是觉得，陈易怎么看怎么像是政府代表。

若不是中国政府，何至于花大价钱藏头露尾，若不是中国政府，何至于住在豪华酒店，却请一个蹩脚的翻译，若不是中国政府，还有哪个公司能瞒着全世界拿出一台5万亿次的计算机。

这厮想着想着，竟然兴奋起来，仿佛已经做成了生意。他的心中满怀着对茫茫多的中国人民的憧憬，对茫茫多的中国人民币的憧憬。

他的双眼看到的全是各种纸钞，红的绿的紫的黑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忽然道：“陈先生，其实我们对大客户，也就是拥有1万亿次计算机的客户，可以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有多特别？”

“不仅能够高频交易，而且能够闪电交易。”他说着自己兴奋起来。

“这得你解释一下了。”有了在圣奇奥王国的经验，陈易只以上位者的姿态询问，尽管不懂行，却并不显的弱势。

领头舔舔嘴唇，道：“闪电交易需要超级计算机，直接连接支持该业务的交易所，同步对交易所的数据进行分析。您知道，不管是纽交所还是芝加哥交易所，他们的计算机设备都不是最先进的，在此基础上，我们用比他们更先进的计算机，就能够在散户之前0.3秒，率先看到交易情况。然后，比散户快千分之三秒判断出市场的瞬间走势，从而率先建仓。”

陈易听的目瞪口呆，道：“这不是作弊吗？”

“您是可以作弊的人。”法国人笑呵呵的一拍手，道：“在闪电交易的基础上，我们只要在大单买多前买多，在大单卖空前卖空，不止稳定收益，而且利润数倍于高频交易。”

陈易真的是说不出话来，这等于是面对整个市场的老鼠仓，而且建仓建的光明正大。

“这套系统多少钱？”陈易不禁问道。

“根据您的系统不同，700万美金到2500万美金不同。”信必优的新报价，是高频交易软件的数倍以上，同样是暴利。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陈易皱皱眉头，道：“我要在软件售出3个月后，支付你们的报酬。”

领头的否定道：“您若是不放心，可以保留一笔尾款……”

“这偏离了我前面的要求。”陈易马上反驳道：“若是你们不能承担，那我只能换其他的公司了。”

“如果是高频交易的软件设计，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是闪电交易……”

“没有区别，对我来说。”陈易摊开手道：“你们必须做一个决定。交易方式既定，我是不能修改的。”

他仅仅是换了一个说法而已，但在领头的听来，却是其上面有人。

这反而让人容易理解，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看起来如此年轻的负责人，实在不像是能拥有超级计算机的人，更别说是5万亿次的高级货。但若换成中国政府，或者是中国政府官员的子弟，那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拉一个大客户的成本，总是超过经营小客户的。领头的又退让一步道：“三分之一的尾款，我们保证软件的质量。”

“你们本来就应该保证软件的质量。”陈易说着起身道：“具体的报价，到江宁交给我吧，付款方式仍然是延续先前的模式。你们做不做？”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信必优的先生们也没有多少选择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