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右边脸，也就能见人了。

能见人，也就不能再任由她随意穿戴了。怎么着，也得给她添置一两套属于她自个女儿家的行头。不说光鲜亮丽，至少也要能让人区别出来是男是女。

而不是像现在，穿着石生的旧布衫，裹着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是啊。她娘。这话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过年，不是都图个喜庆么。一年到头，我们也难得给自家几个娃子几文银钱用。这不过年了么，我瞅她们几个都挺乖的，就做回主，答应给他们一人五文钱。回头你就带着几个娃子，去镇里给他们兄妹姐弟几个，扯几块布，回来缝一身衣衫穿穿就是了。”

柳氏心里又是一股暖流淌过。石柱所说，正是她心中所想。她想给几个娃子，扯布回来做衣裳早考虑老久了。连几个娃子要用多少布，布要哪几个颜色，她都全部想过了。

闺女么，颜色要显然一些的。这是为了不让外人看错她的性别。几个儿子么，扯那种青色的粗布就成了，扯回来，一人一身，又省钱，又耐看。外人一看他们的打扮，就晓得这是亲兄弟哩。

眼角不由带起笑容来。看得石柱一阵心猿意马，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柳氏的那一天。那一天，柳氏也是如这样，站在市集街头，望着人来人往的市集发怔。眼角，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微笑。

石柱不知怎么的，就被柳氏眼角那抹微笑吸引住了。连他爹叮嘱他买东西的事情都忘了。傻愣愣的站在一角，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氏背影瞧，一直瞧到柳氏走出市集，隐入人群中不见，石柱才回过神来。

这事，一直是石柱心底最甜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