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蹙起眉头，轻轻叹了一声。

娇娘听见这声轻叹，就把头抬起瞥向了爹那儿。

只见他爹朝着娘憨憨一笑。挠着后脑勺说道：“她娘。我晓得我不该自主把你今儿留着给娃子们做菜吃的鱼拿给大哥，让他拿回去家去给娘。我会这么做，不也是不得不为么。刚才你也听见娘那口气了，大哥要不拿鱼家去，娘定然会不饶他的。大哥是我亲大哥，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娃子们要吃鱼，缓几日就是了。”

“缓几日？”柳氏瞥了石柱一眼，伸手把娇娘揽到身前，轻轻捋起她的头发，揉搓着枯黄的发丝，复又对着石柱道：“缓几日？那要缓到何日去。他爹，我不是怪你把鱼儿给了大哥。大哥不带着鱼家去，娘定然会不依不饶的。我只是觉着我家几个娃子太可怜了。想吃点好吃的，都要从他们奶奶嘴里夺食。夺到了还好，几个娃子还能补点身子骨，夺不到，那就只能认命，跟着我们有啥吃啥。你瞧瞧娇娘，都六岁多了，这头发还跟外边荒地上长着的枯草一样，黄晒晒的，一点水色都没有。”

石柱自然也瞧见了娇娘那黄晒晒的发丝。他说道：“她娘，别说了，娃子们缺啥我都知道。只是你总不能让我干那泯灭良心的事情吧。她是我娘，她开口跟我要，我总不能不给吧。”

“哎！”柳氏喟叹一声，搂紧娇娘，潸然泪下。“娇娘，是娘没用，娘没能给你好吃的，好穿的，让你的脸一直都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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