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抽了抽鼻子,道:“我记得师父说你的呼噜……惊天动地,百折千回,很有气势。”
“嗯,也许吧,其实那天晚上生了很多事,有一些我没有说。戚都斩杀了美人蟒,丹毒外溢,当时我中了毒,生死一线,孙二狗劝戚都救我一命,戚都说,呵呵,他说,救我就违背了本心,不救。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也有本心啊,我的本心,就是将来有机会的话,要食其肉,寝其皮,绝不放过他!”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不相干的旁人的事,秦贞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冷,她能感觉到师兄心中的恐惧和暴戾,像一颗种子,埋在黑暗的土壤中,到今天终于生根芽,开枝散叶。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他就是杀害老爹的凶手……命运真是离奇,你说,有没有人在刻意安排这一切?就像一篇有人设有大纲有伏线的小说?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听不懂……”
秦贞感到害怕,她不想听师兄用这样的语气,说这些冷漠的话。
“听话,把头转过去,别看。”
“你……不要!”秦贞吓得大叫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呜咽道,“不要,不要……”
魏十七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转念一想,哭笑不得,道:“食其肉,寝其皮,这是形容,我不吃人,我只是……只是打算搜刮他的东西,你盯着的话,下不了手,那个……有点难为情。”
秦贞“噗嗤”笑了出来,抓着他的衣襟擦去眼泪,仰头看他,脸红红的。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师兄,不管生什么,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我们……一起搜刮他!”
贼公贼婆么,魏十七笑了笑,也不避讳她,卷起袖子,把戚都的剑囊和储物袋摘下,顺手递给秦贞,然后把他里里外外翻了一通,级和无头尸身收进蓬莱袋,掩埋了血迹,重新坐到篝火旁。
秦贞把剑囊和储物袋放在他身前,捧了一捧雪,洗了一通手,觉得疑心,又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搓得小手通红,这才从火堆上取下蛇肉,斯斯文文吃着,一双妙目注视着他。
魏十七从剑囊中取出垂星剑,看了一回,不置可否,仍收入剑囊中。若没有相应的剑诀驱动,垂星剑也平平无奇,留在手上终是隐患,弃掉也不可惜。
他把剑囊放在一旁,着手检点储物袋中的物事,一件件看,再一件件放回去。
最后,他摸出一卷残破的帛书,色泽微黄,触手如玉,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黑里透红,似乎用妖物的精血所书,经历这许多年,仍不见褪色。魏十七就着火光从头细看,果然是摄魂诀内卷残缺的那几页,记述了摄魂剑诀的由来和魂器的冶炼,他心无杂念,凝神默记,一一印在了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