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承宇还在被窝里,就听到说有人来拜访自己,只得起床洗漱,走到客厅,一大堆人,把客厅坐得满满的,见陈承宇进来,齐齐起身,齐声道:“小神童早晨!”陈承宇看着一屋人,俱是三十多岁以上,头胡子花白的占多数,急忙上前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请坐,不要客气,请请!”
这些乡亲父老,无非是来询问崖州石碌铁矿投资事宜。难得投资热情如此高涨,陈承宇打起精神,对各人的问题,有问必答,有些问题超出时代范畴,陈承宇要说一大堆话,但对方有时还是不明就里的,陈承宇也感动无奈。毕竟现在才是清末。
当然有些不方便说的就不说,例如石碌铁矿的总储量。
陈承宇意想不到的是,走了一拔人又来一拔人,类同的问题太多了,不得不反反复复的耐心解答。直到中午,吃午饭时间到了,众人也识趣,挽留不住,一一告辞而去。陈承宇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个上午为了润嗓子,吃了三杯茶。
下午陈承宇对管家陈伯说:“八伯父,今天上午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你听我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了吧?”
“是的,少爷。”
“我估计八伯父你都能把我的话给背下来了吧?”
“是啊,这些人也是,就不能一拔人过来吗。”
“好,下午麻烦伯父你就在客厅,坐等客人上门,问什么你就按照早上我说的答他们。”
“啊!这如何使得?”
“八伯父,下午肯定有更多的人来,你先把所有来人都安排喝茶,一个时辰之后,统一开始回答问题,待他们走了之后,再等待一个时辰,聚多人了,再回答他们的疑问。这样一下午,你只说两次就行了。”
陈承宇已经快步走出大门去了。同行的还有黎小芳。陈承宇戴着一个后面连着条假辫子的瓜皮帽子。黎小芳穿着小厮衣服,头上戴着个青瓜皮帽子,至于辫子,就是天然的了。
两人漫步合浦街头,西式房子随处可见,街上人来人往,行人极多,有时可见白皮肤黄头皮的洋人,小贩的呟喝声此起彼落,煞是热闹,随时遇见向他们兜售面具、小木偶、雨伞、小泥人的艺人。
至于卖灯笼、棉花糖的比比皆是,街边的剃头店、粉店、算命摊、包子馒头店林立,门口有伙计在敞开喉咙的拉生意;烧鸭、烧鹅、烧猪头皮等烧卤摊,摊位林立;卖猪肉的也在哪里起劲的嚷嚷;只有一溜儿卖青菜的老婆婆不出声,在闷声秤菜收钱忙。
又有几间铁器店,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大垌铁矿专卖店”,走进店里,全是锄头、锹、镑、铲之类的农具,很多人在挑选,说明质量不错、价钱公道。
俩人又看到街边有一个油炸葱苗饼:一个烧开的油锅,一个有柄的平底勺子,里面放满了米浆,米浆里拌有切碎的葱苗,又在米浆上面放了十几颗花生米,放入油锅里炸,一会儿葱苗饼就浮上油面,四周泡泡不断翻滚,小贩用筷子把葱苗饼夹起来,放到边上搁着,让油流回油锅里。
葱苗特有的香味弥漫在周围,引得陈承宇、黎小芳食指大动,黎小芳一下子就要了10个,吃了二个,剩下的说要留给双胞胎姐妹。陈承宇也吃了一个,话说好久没吃油炸葱苗饼了。
没走几步,街边又有一个卖汤圆的摊子,这里卖的汤圆有两种:一种是水煮,一种是油炸。
南方汤圆做法是晚上把糯米磨成米浆,用布袋装着悬挂起来,沥去水份,得到米团,加黄糖搓揉均匀,取过鸭蛋大小的一团,搓成一个圆饼,中间放一小勺炒香的碎花生和糖,捏成圆球状汤圆,放进沸腾的水里,煮到浮起来为熟透;另外一种是把捏好的汤圆放进油锅里炸。各有各风味,陈承宇和黎小芳一人吃了一个。
继续向前,又看到花生糖、冬瓜糖、芝麻酥、麻圆、牛耳酥、穿花饼、云吞、大肉粽、米粉、及第粥……
小吃品种琳琅满目,黎小芳肚量有限,只能是看着眼馋,就不断的买,陈承宇手上拿满了各种食物,这个时代又没有塑料袋,只好买了一只竹篮子放着,陈承宇只感手上篮子越来越重。
两个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廉泉井边,这是在知府衙门旁的一口井,井的后面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当年苏东坡先生写的一诗《题廉泉》:
古衙门前是廉泉, 剩得碑文后代传;
谁解名泉颜色改,只因日日近赃官。
这是当年廉州府知府陈甫在任期间,受贿卖官,搜刮民财,向苏东坡索取墨宝的时候,苏东坡愤而题写的一诗。
陈承宇心有所感,杜克实验室的摊子越铺越大,贪污受赂是难免的,看来是时候成立一个公司廉政部门——非常有必要。
二人且聊且走,随着人流不觉出了城,走到了东山寺,原来今天是十五,诸多善男信女上香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