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杨显竟然将“行遍十九州”改成了“拜遍十九州”,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如今杨显第一拜,便是拜青州!
他此时听到苏子修开口相问,笑道:“我是……”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苏子修猛然喝道:“停!”
苏子修深深看了杨显一眼,大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他大声道:“我只问你,你在圣庙之前大声喧哗,殴打士子,这做法对还是不对?”
杨显微微一愣,诚实道:“圣庙喧哗,动手打人,确实是我的不对!”
苏子修听杨显如此说,当即点头道:“很好!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他根本不给眼下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一个无知村夫,流浪乞丐,就算是会一手好拳脚,这文庙圣地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还不快去庙里向我儒门先贤跪拜请罪?”
旁边众多士子本以为府主大人会将面前这个臭要饭的好生惩处,却没想到苏子修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要知道这文庙只有儒门子弟才能进入参拜,门外之人若是想要进入,必须得当地儒门地位最高之人点头方可,寻常白身想要进入文庙,那是想也不要想。
而今面前这个叫花子打了人,府主却让他去圣庙跪拜请罪,这哪里是惩罚,简直就是褒奖了!
非但旁边众多士子感到突兀至极,便是一旁做买卖的小商小贩也感到难以理解。
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儒生再也忍耐不住,壮着胆子走到苏子修身边,低声道:“老大人,这叫花子如此身手,必然来头不小,非是一般百姓,如此贸然让他踏入文庙参拜圣贤,这恐怕于礼不合罢?”
“大胆!”
听了老儒生的话,苏子修勃然大怒,“本府下令,岂能容你来置喙?还不赶快退下!”
老儒生从未见过府主如此的疾言厉色过,吓的他身子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打了几个滚,仓皇退去,站在一旁只是抖。
苏子修喝退老儒,对杨显轻声道:“我让你跪拜圣贤请罪,你去还是不去?”
杨显似笑非笑的看了苏子修一眼,“我去!”
他嘿嘿笑道:“圣庙门前喧哗打斗只是小事,请不请罪,都无妨碍,但你作为青州府主,治下百姓饿死无数,这等大罪是不是也得先向儒门历代先祖叩拜请罪?”
苏子修面色阴沉,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在大门处虚虚一引,“请!”
杨显毫不犹豫,迈步前行,几步便到了庙门前,上了台阶,径直向门洞内走去。
他刚刚进入门洞,身后的大门倏然闭合。
杨显走进院内,眼睛向前方看去,只见一株老树之下,石桌之旁,一名白萧然的削瘦老者正端着一把茶壶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向自己。
老者看着杨显,笑眯眯的问道:“儒门门主?”
在他说话之时,手中茶壶壶嘴倏然喷出一道水箭,向杨显扑面射来,堪堪到达杨显面前之时,水箭猛然爆散成一粒粒水珠,铺天盖地的罩向杨显周身。
这水珠虽小,却给人一种千钧之力的感觉,一粒粒水珠似乎有洞金穿石之能,在空中出细细的雷声,瞬间到了杨显面前。
一股茶水喷出之后,对面老者对着壶嘴啜了一口茶水,轻声叹道:“太年轻了,杀之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