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他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此时再看男子的脸,我心里不由喜一阵,悲一阵。喜的是,我们隔着烽火连天终于相见;悲的是,他这回若是伤重不治,还不如不遇。那样,我和四儿至少会以为他好好地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那一夜,梦中的我仿佛又回到了遇见于安的那个冬天。他还是马车上让四儿一见倾心的青衣小哥,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将军府小小的床铺上互相取暖。到后来,梦里的我们长大了,他驾着红布盖顶的马车娶走了四儿。四儿穿着天下最美的嫁衣,笑得泪流满面。多好,七年后他真的回来娶你了,梦中的我独立在漫天飞雪里泣不成声……
第二日,我哭着醒了过来。明明是个美梦,却因为于安的昏迷不醒而悲伤不已。
“你哭什么,他让你给治死了?”明夷来的时候,我满脸都是泪水。
“你来做什么?”我抹了把脸,闷闷道。
“这家伙死不了,你哭得太早了。”明夷在墙角的铜炉里焚上了降真香,细瘦的青烟飘摇而上,一曲巫歌从他口中流淌而出。末了,他从胸前的衣襟里取出一小包红褐色的粉末和了熟水灌进于安的嘴里:“我今日给他算得了一卦雷水解,卦象虽凶,但有利变。”
“你不用安慰我,他现在伤口肿胀,高热不退,再这么下去肯定撑不了几天了。”我哽咽道。
“我安慰你?”明夷嗤笑一声走至门边,看一眼站在门外的小童回头对我笑道,“新来的,果然有趣。”
“他什么意思?”明夷走后我问小童。
“巫士明夷性情最是冷淡,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怎么会安慰人呢?”小童说完跑到床边看了看于安,转头对我道,“医尘已经醒了,马上就来。姑娘,你说大哥怎么还这么烫手啊?”
“你大哥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床上的于安,轻问了一声。
“大哥没有名字,他是天枢最好的刺客,这里的人都叫他巽主。”
“最好的刺客……”我鼻尖一酸,对小童道,“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再去取些冰水来。”
我拿了陶罐还没走到院外,就看见医尘快步走了过来。他一见到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说的无非是我胆大妄为,学医十日就敢给人下药,轻贱人命,十恶不赦。
我这会儿根本不计较他骂什么,拉起他就拼命往院里跑。
进了屋,医尘弯着腰扶着房门,大喘不止。我等不及让他把气喘匀,一把就把他推到了于安的床前。
医尘喝了几口小童递上来的水,仔细询问了我之前用药的情况,又拆开布条看了看于安的伤口,然后默不作声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师傅,可是要用什么药?我上山去取!”我心里着急,一把拦住他。
“你这小儿把我一整块麒麟竭都给用了!让你去取药?我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剩下!”
“治病救人怎么能心疼一块药!药若不给人用,留着又有什么用!”我这里急的要死,老头子居然还心疼起药来。
医尘见我拔高了嗓门,就竖起眉毛大喊道:“嚯,别以为你是主上派下来的人,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哎呦,两位别吵了,快救救我大哥吧!”童子见我们两个声音越来越大,忙上前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