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逼视中,小道士慢慢地曲起了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弹,弹额头?
那个“一痛一红再一肿”的事,竟然只是,弹,弹额头?
许若雪誓,这是她这一辈子,遇到的最匪夷所思,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于是她笑了,她嗔道:“你个傻蛋,你说的做坏事原来就是弹额头,真是吓死我了。”
小道士指着她大笑道:“哈哈哈,你个恶婆娘,你想到哪去了?不是弹额头,那是什么?”
然后他笑得更厉害了:“你脸红了,哈哈,你的脸竟然红了。”
许若雪的脸的确红了,不止脸红了,她保证,自己的全身都红了。
丢死人了,真真的丢死人了,人家明明想的是弹额头,可自己,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想到哪去了?
不行,我没脸见人了,我死了算了。大羞中的许若雪,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滚烫,烫得就要将她的整个身子烧红了、烤熟了。而小道士的大笑声,更是让她恨不得,天上降下来一道霹雳,将她劈成万千片。
可小道士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就像笑到一半时,有人往他的嘴里硬生生地塞了个拳头。
许若雪睁开眼,看到小道士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对,他喃喃地说道:“奇怪,你的脸,为什么就红了。”
然后,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许若雪。
在暗淡的火光中,小道士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地,将躲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的许若雪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于是,他的脸也红了,他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奇怪,你,你想到哪去了?不是弹额头,你想的是什么?告诉我,你想的是什么?”
危险!很危险!如果说,之前的威胁不过是许若雪臆想出来的,那这一刻,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真真正正的威胁!
她颤声说道:“我想的就是弹额头。”
“不对,”小道士烦躁地站起,在地上走来走去:“你想的绝对不是弹额头。”
他站定,蹲下来,看着许若雪,眼里开始出现危险的光芒:“你还骂我傻蛋!我不是傻蛋,我不是!”
他说着,声音渐渐地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真的不是傻蛋。”
如果可以动弹的话,许若雪一定会打自己几十个耳光,再用针线缝住自己的嘴。
该死的,该死的,这个小道士久居山上,向来心思单纯,根本就没想要拿她怎样。可是她,可是她,硬生生地,提醒了他!
“你,你不是傻蛋。小道士,你是个好人,还是个道士。好人不该做坏事,道士更加不能做坏事。”许若雪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柔声劝道。
小道士跳起来大骂:“不,我就是个傻蛋,天下第一号大傻蛋!野外、山洞、孤男、寡女,一个能动的男人,和一个不能动的女人,我只想着弹额头。我不傻,天底下还有谁傻!”
“小道士,”许若雪喝道:“你不傻,你要是做了坏事,那才是真的傻!你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青城剑派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死的,死在我的剑下。”
这话一说,小道士就是一怔,他怔怔地看着她,清秀的脸上忽然现出了几分狰狞。
许若雪一呆,一阵极浓极浓的悔意又浮上了她的心头,淹没了她。
我就是一个笨蛋,就是一头蠢猪。今晚我要是一句话都不说,还真什么事都没有。我再这么一说,这么一逼,他还能做什么?
深更半夜,荒山野洞,正是杀人灭尸的最好时机、最佳地点啊!
甚至,这死道士若聪明些,在占有了自己后,再用道术害死自己。然后回青城剑派一说,就说我被阴神所害,他帮我报了仇。那样的话,他不但能脱得了罪,还可以得到一笔厚赏!
毕竟,谁都不会去检查,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中了阴气后,临死前有没被恶人破了身。
那,死道士会这么做吗?在占有了自己后,再害死自己吗?
他,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