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那贼人半醉。他死死地盯着我,忽然对我夫君说,我是本次省试的监考官,若我肯不惜一切帮你买通关节,你必得高中。”
“我夫君欣喜若狂,跪下说,若大人肯帮忙,那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终此一生,必不敢忘大人的大恩大德。”
“那贼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若你愿意付出,我以身家性命起誓,必包你满意。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我夫君说,只要大人能保高中,我愿付出一切。大人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那贼人听了大笑,笑声中,他,他竟然一把捉住我的手。他说,我别的都不要,金山银山全不要,我只要你夫人陪我一晚,就此一晚!”
“我大惊更大怒,扬手就往他脸上扇去。却不料他一把抱住我,通红着眼,嘶声喊道,就这一晚,只这一晚,我包你高中,包你高中。你愿,还是不愿?”
“我拼命挣扎,凄声叫道,夫君救我!夫君快快救我!”
“我满心以为他会冲上来,一拳砸在那贼人的脸上。可我错了。我那从来知情识趣、向来对我百依百顺的夫君,在这关键时刻,却在犹豫,他竟在犹豫!”
“见他犹豫,那贼人疯狂大笑。他大笑着死死地抱着我。”
“我哭着喊道,夫君,我是你的妻啊!是你的妻啊!我的身子是你的,我的贞洁也是你的。求你救我,你快救我!”
“他脸上极力挣扎,正待起身,那贼人嗔目大喝,你还想不想中进士、做大官?你出去,立即给我出去。把门关上,休得让别人进来。”
“他站起身,脸上极是扭曲,他大哭,看着我。他握紧了拳头,却猛地掉头冲了出去。”
“门关上了,他在门外,嘶声痛哭。”
“我呆呆地看着那关上的门,心中的震惊、绝望和痛苦,我终生终世忘不了。哪怕现在死了,也一样忘不了。哪怕投胎转世,也一样忘不了!”
“当我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时,那贼人已经拉着我往床上拖。我大哭,我哀求,我反抗。我拼命地大哭,拼命地哀求,拼命地反抗,可没用,完全没用。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我怎么反抗得了?我救不了自己,能救我的人却在屋外,隔着门,在那听着,他的妻子被人欺凌!”
“他就在屋外,隔着一扇门,一边痛哭,一边听着。听着我的痛哭、我的哀求、我的反抗,听着我的衣服被撕成碎片,听着我在别的男人的身下惨叫、**!”
“那一夜,我心在地狱,我身在地狱!”
“第二天,当那贼人终于从我身上爬起,心满意足地离去时,我已动弹不了丝毫。”
“当终于能动时,我用自己的裙子做了根绳子,就要上吊自杀。”
“可他进来了,救下我,还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死,求我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他这一次。”
“他对天誓,说绝不会因此事而嫌弃我。他必会对我更好,会更爱我、更敬我。”
“我不听,只想死。可他死死地看住我,说尽了世上的好话,尽了世上的毒誓。”
“到得第三天,我不再求死。我终舍不得孩子。”
“那一夜过后,他真的对我更好了,时时刻刻都在外人面前秀着恩爱。哪怕在私底下,他也对我恭恭敬敬、言听计从。”
“只有一点,只有这一点,自那件事过后,一年多了,他再没碰过我。他宁愿跟那些姿色平庸的侍女鬼混,也绝不碰我。就算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绝不碰我。”
“我知道,他嫌我脏。是,我的身子是脏。可我性本贞洁,这份肮脏,却是谁带给我的啊,是谁啊!”
“这三百多个日夜里,我无比地渴望着,他能抱我一下。哪怕别的都不做,只要抱一下。可就这样,他都不肯,他都不肯!”
“哪怕是这样,我也认了。看在孩子的面子,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陪着他演戏,我陪他貌合神离。”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那次在河曲县,在那客栈里,他陪你喝酒,喝多了后胡言乱语。我才知道,他带我去李家村,根本不是为了求子,他是为了那个什么元辰转运术,要那个骗子为他施法,帮他转运!”
“有那贼人帮他科举舞弊,有这神仙帮他逆天转运,在他看来,这次科举他必万无一失。所以他大欢喜。”
“可我却听得,芳心寸碎!”
“因为,那骗子给出的条件是,借我一用。而他,竟答应了。”
“他竟答应了,他竟再一次,将我送到别的男人胯下!”
“我狂怒。等他醒后,我逼问他。他抵赖不过,认了,然后跪下来求我,求我再帮他一次,就这一次。”
“我抵死不从,可最后,他竟,竟用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只得应了。”